这个老者我从未见过,以我对杨洪军的了解和他的谨慎程度来说,若单单只是杨洪军的同事或者朋友的话,这种把我和马天才都邀约到了一起的场合,是断然不会带一个我们不认识的人出现的。
于是我断定,这名老者的出现,必然是和我跟马天才有关联的。
杨洪军见我到来,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虽然依旧有那么点一瘸一拐,但看得出他的伤势已经复原了一大半,这一个多月不见,他的恢复还是挺不错的。于是我礼貌地笑着对他说:“伤好了啊,又能接着蹦跶闯祸了是吧?”杨洪军哈哈大笑道:“凯子你别笑话你哥,这不高兴嘛,一高兴,腿也就不疼了!”
他依旧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看得出精神和情绪的确不错。而先前我俩争吵,一个多月没有说过话,如今再见面,也在他这哈哈一笑之中,冰释前嫌。
杨洪军伸手搭着我的肩膀,把我带到了那位老者的跟前,然后跟我介绍说道:“来来来,凯子,认识一下,这位是赵老,是我们区分局退休的老领导,在本地警界内,可是一传奇人物。栽倒在他手里的犯罪分子数不胜数,改制前的老公安系统里,也是一个英雄啊,破的大案悬案说起来得花个十天半个月,他也是我的恩师,我当年刚刚加入警队的时候,赵老正面临退休,为了将我们这帮小民警带起来,赵老硬是把退休年龄延后了几年呢!”
杨洪军说到此处,唏嘘不已,眼神之中,似乎在回想他自己当年刚刚加入警队时候的一切。而我则看着赵老,年岁的关系,提醒比较肥胖,但以这样岁数的老者来说,稍微胖一点,反倒是身体没有毛病的表现。他的唇上有胡子,胡子是花白的,不像同龄的老大爷一样,几乎全白的胡子,那眉毛也是花白的,眉角还垂下来几缕,红光满面,笑容可亲,看上去活像一尊长了头发的弥勒佛,福气而富态。
趁着杨洪军回忆当初的时候,我赶紧谦逊地微微弯下身子,伸出双手握住了赵老伸过来的手。以一个七旬老人的年岁来讲,赵老这一次握手显得那么有力而铿锵,只听赵老发出爽朗的笑声说道:“哈哈哈,你好啊凯子,终于见面了,我可是常听洪军提起你来,真是久仰啊!”
在场的人当中,估计也就杨安可岁数比我小,所以当赵老这样的老干部跟我说这么客气的话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些慌张,赶紧说道:“赵老您笑话我了,我就是一个小朋友,活得也不太正经,今天能见到您,那才是我的荣幸呢!”
中国人就是这样,到哪儿都客气。
赵老一边呵呵大笑,一边抓着我的手不放,将我拉到他身边坐下,我见他身边还空着一个位置,想必是专门留给我的。而赵老的身旁另外一侧,则坐着马天才。他也正一脸含笑,望着我和赵老,似乎是对赵老接下来要跟我说的话,显示出极大的兴趣。
见我落座,杨洪军也跟着坐下,他坐在了杨安可的身边,赵老的对面。杨洪军对我和马天才说道:“赵老的威望在警务系统里可谓是顶尖的人物,这样的老前辈能够给我们许多帮助,他的经验可以让咱们少走很多弯路。”
杨洪军接着说:“现在这屋里,都不是外人。咱们在经手前阵子那莲花堂的杀人案的时候,我就曾经多次拜访赵老,希望他提供给我们一些思路和建议,期间我也向赵老提到过你们二位。”说完杨洪军伸手指了指我和马天才,接着说道:“赵老对于咱们这样的组合破案方式很感兴趣,当然有些东西并不算是光明正大,甚至是没有被科学证实的手段,但咱们做警察的,要的就是最后的结果,过程我们可以反过头来再去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