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是生生压下了心里这股子冲动,犯不着跟一张石头床较劲儿,别弄不好再给陈辉说我胡闹。
第二天醒来,我找陈辉商量,是不是搬离山洞,到别处再找个地方住。陈辉问我为啥,我说,这里太古怪了,昨天莫名其妙出现一条没脑袋的大蟒蛇,明天指不定还会出来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呢,住在这里不太安全。
陈辉犹豫了半天,最后说,再住几天看看,要是真的不安全,再换地方也不迟。
听陈辉这么说,我在心里暗叹了口气,真拿这犟老道没办法,不过,我看得出来,陈辉对这座山洞情有独钟,或许因为这里是白头发老道士隐修坐化的地方吧,就像陈辉前些天说过的,在这里打课练功,可以事半功倍。
一转眼的,这就来到了阴历八月份,这时候,还是阴雨绵绵的,一直都没见过太阳。掐指算来,我们来到这里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以来,罗家一直不见有啥动静儿,他们家里的情况,对于我们来说,跟刚来时一样,两眼一抹黑,有几次我差点没忍住,想钻进罗家的院子里看看,但是都被强顺跟傻牛给拦下了。
道观那里呢,也不再见啥奇怪的事儿发生,只是,我们几个都觉得,好像我们在道观里经历过啥事儿,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前一天,该着傻牛晚上回山洞陪陈辉,但是,第二天早上却迟迟不见傻牛返回,我跟强顺合计着,是不是道观里又出啥事儿了,要不然傻牛哥早就该过来了,正打算离开木屋回观里看看,就在这时候,木屋的房门被人敲响了,强顺转身去开门,没一会儿回来了。
我这时候,正站在窗户边上,监视着罗家,以为是傻牛敲门,也没在意。
突然,身后传来陈辉低低的声音,“黄河,你们胆子可真大呀!”
我顿时一激灵,直到这时候,陈辉都一直以为我们在村外守着,没想到……心里随即一动,肯定是陈辉有所察觉,逼问傻牛,傻牛这才把他带来的。
我赶紧满脸堆笑,缓缓把身子转了过去,就见陈辉一脸阴沉,强顺跟傻牛一左一右站在他旁边,俩人都耷拉着脑袋,像做错了啥事儿似的。
我笑着对陈辉说道:“道长,您别生气,外面一直下着雨,我们是进来躲雨的。”
陈辉顿时严厉地说道:“你们瞒着我已经半个多月,真的是为了躲雨吗?”
我说道:“外面天天下雨,俺们的衣裳天天都是湿的,太难受了,再说,我们也没有给人发现呀。”
陈辉闻言,轻轻一摆手,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跟着我出来已经三年,也都长大了,我也管不住你们了,不过,以后你们做什么事,一定要跟我商量,之前我就问过你们,每天都下雨,你们躲林子里行吗,你们都说行,原来你们都在跟我撒谎!”
我舔了舔嘴唇,感觉陈辉心里这时候肯定很不是滋味儿,陈辉接着说道:“你撒谎也就罢了,我没把你管好,不过,你不能带着强顺傻牛跟你一起撒谎!”
我朝傻牛看了一眼,傻牛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我,他可能也知道,他等于把我们出卖了。
就这时候,强顺低叫了一声:“你们快看,罗家门口来人咧!”
我一听,顿时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强顺这句话,无疑解决了我跟陈辉之间的尴尬,连忙转回窗户那里,打眼朝罗家门口一看,心头顿时一跳,罗家门口确实来人了,来的还不是别人,是疤脸,疤脸身上还驼着个人,无疑是已死多日的罗瞎子!
就见疤脸背着罗瞎子走到门口以后,并没有着急进门,探头往门里看了看,随后,在门口对面的草窝里,捡起一根手腕粗细、两米来长的竹竿子。
驼着罗瞎子,拿着竹竿子,疤脸来到门口,用竹竿子“邦邦邦”在敞开的院门上敲了三下。
我顿时大惑不解,这是个啥意思,大门开着不往里面进,用竹竿子瞎敲啥呢?
邦邦邦,又敲了三下,没一会儿,院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可能是说了句“来了”,说的是他们本地的方言,我这是大概猜的。
紧跟着,从距离院门最近的小房子里,出来一个小年轻,也就是经常出门买东西的那个年轻男孩。
小年轻一看是疤脸,连忙转身跑到水池那里,不知道弯腰在水池里弄了点儿啥,随即一边朝疤脸跑,嘴里一边叽里呱啦的说,疤脸这时候,甩手把竹竿扔回了草窝里,背着罗瞎子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