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书很快便找来了干枝,只是火石湿了。他无法生火,风酒酒见状从自己的医疗里取出一块火石交给他。
他低声说:“你坐近一点烤一下你的衣裳,我去附近找出路。”
风酒酒看着他的背影,满脑子的不解:齐玉书这是脑袋被门板夹了?还是良心发现了?还是说他知道当年的真相了?所以心有愧疚。
不知道为何,想到他不顾生死的跳了下来,她心里对齐玉书的那些怨恨也瞬间变得矛盾起来了。原主因为齐王妃和高如意下的毒手而死,可是如今齐玉书又救了自己一次。这恩恩怨怨,到底谁是谁非?
齐玉书出去了半个时辰才回来,此时两人的衣裳已经干。他说:“在前方有一条小路,就是不知道通向哪里?”
风酒酒站起来说:“走吧,去看看。”
她跟着齐玉书到了那一条小路,看着不少被人踩踏的痕迹,她淡淡说道:“跟着小路走应该可以出去。”
两人便沿着小路一直走,唯恐长孙易得知消息回来找自己,她沿途还留下只有他和薛少卿等人才看得懂的记号。
走了一个时辰,将近申时末,她们终于是走到了一座村庄。只是这里死气沉沉让人觉得安静得有点恐怖。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玉书说:“我过去看一看,你小心一点。”
风酒酒想了想,说道:“一起去看一看吧。”
两人走了过去,第一户人家并没有人在,她们去了第三户人家,才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走了出来,他手中拿着长棍子,指着风酒酒她们说:“你们不要过来。”
风酒酒看到他害怕得颤抖的样子,笑着说:“小弟弟,我们只是在山中迷路的人,路过这里,看到四周都静悄悄的,所以才过来看看。”
小孩子似信非信,他的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风酒酒和齐玉书。
屋子里传来了老人咳嗽的声音,小孩子听到咳嗽声,马上冲进去:“爷爷,爷爷您又咳嗽了?”
风酒酒跟着孩子走了进去,看到一个瘦骨如柴的老人躺在床上不断的咳嗽。他一边安慰小男孩,一边说道:“爷爷没事,我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是谁来了?”
小男孩看到站在门外的风酒酒,马上拦住她:“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他做的一切皆是出自本能,好像这样的事情他做了无数次。
风酒酒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老爷爷,低声说:“我是大夫,可以帮你看看你爷爷的病。”
小男孩看着风酒酒,不相信的问道:“你真的是大夫?”
风酒酒点点头:“真的。”
小男孩看着她带着笑意的大眼睛,也许是真的相信她不是坏人,这才慢慢的移开脚步让风酒酒走进来。
屋子有一股味,有点脏兮兮的。可是风酒酒一点也不嫌脏,她就这样坐在老爷爷的床的一张木板凳上,然后认真的为老爷子诊脉。
齐玉书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说不出的震撼。想到自己以前干的事情,他转过身去,不忍继续看下去。
“老人家,你是时不时出现发热、畏寒、咳嗽、咯痰、喘息的症状?”风酒酒低声问道。
老人家闻言点点头:“姑娘说得对。”
风酒酒笑着说道:“是小问题。”她问:“这里距离镇子有多远?”
小男孩想了想说:“其实不远,可是要顺着藤蔓爬上山顶,然后顺着山上的小路一直下,就是清河镇。”
齐玉书说:“清河镇距离皇家围场只是十里地。”
风酒酒闻言,想了想,继续问:“你们村子里还有一些人呢?”
“那些可以爬上去山顶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剩下我们一些老家伙和一些孩子。加起来也不到十个人。”床上的老人家慢吞吞的说完了一句话。
“她们都到外面去赚钱了,有些人去了不再回来了。我爹早些年死了,我娘跟着别人出去了两年,再也没有回来。”小男孩木然的坐在一旁,低声说道。
风酒酒想了想:“这样也不是办法,我先留下来照顾他们,你可以到清河镇去抓药和买些粮食过来吗?”其实她是想要留在这里等长孙易来,她相信他会来找自己的。
齐玉书点点头:“好。”
小那男孩带着齐玉书到了爬上去的出口,齐玉书看着那密密麻麻从上方开始落下的藤蔓,他看了一眼风酒酒,随后爬了上去。
风酒酒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说:“齐玉书,从此刻开始,你我之间恩消怨散,从此两清。”
齐玉书闻言,双手颤抖了一下,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借着藤蔓的力朝着上方而去。
风酒酒和小男孩走回去时,正好看到村子里的人全都吓得围在一起站在小男孩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