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辉点了点头，没看我，捡起了刀，走到旁边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虎视眈眈的看着场中，估计是怕狂人突然对我出手吧，那小女孩哇的一声就哭了，狂人赶紧跑过去抱住那小女孩，安慰她，让她不要哭。

我看着抱在一起的狂人他两，一时间也失去了报仇的想法了，我知道，这时我又是上去揍狂人的话，他根本不敢还手，因为他怕我们伤害他妹妹，我觉得算了，已经够狠了吧，他打断了杨威的鼻骨，我给了他两砖头，戴辉又给了他两刀，已经够本了吧？难道非要搞出人命不成？

我转身朝着戴辉走去，没再打狂人了，没走几步，就听到小女孩在后面喊了声：“谢谢哥哥。”

我愣住，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接着又听到狂人说：“陈歌，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你们也不要再搞我的家人了。”

狂人的服软，在我听来就像是讽刺一样，他根本就不服我，只是害怕我再去他家乱搞而已，简直就像是我在用他家人来威胁他服我一样……

我打了那么多场架，有输有赢，但是这一次，我赢了，却没有一丝喜悦，有的只是难堪。

我没脸留在这，只有离开，戴辉跟在我后面，我一路沉默，他却乐道：“这事办的咋样，这气出的爽吧，记得多在阿公面前美言几句，让我早点升职蛤，放心，我升职了肯定请你吃大餐！”

我停下了脚步，低着头问道：“辉，你觉得刚刚你没做错吗？”

戴辉上去拍着我肩膀道：“行了，我知道了，不该去砸他们家的，下次注意点呗。”

我拍开了他的手，一拳就打了过去，戴辉可能没想到，硬生生的挨了我这一拳，往后坐在地上看着我，我上前拽住他衣领，又把他拽起来道：“你他妈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那只是一个小孩子啊，要不是我拦着，你那一刀下去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戴辉看着我，眼里不屑道：“砍了最多就是跑路呗，反正是帮阿公办事的，他总不会亏待我吧，搞不好还因为这事升我职呢！”

我一听更生气了，朝着戴辉吼道：“去你妈的，你眼里除了升职上位还有其他吗？为了上位就可以不折手段？连那样的小女孩都下的了手？”

戴辉说：“要不然呢？出来混，就要狠，不狠怎么站的稳啊？全龙城怎么多混混，那个手上没一条人命啊？你以为黑社会这三个字，真像你想的那么幼稚？”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沉默了，戴辉就抓住我的衣领道：“陈歌，你要打就打吧，你看不过去很正常，黑社会就是怎么惹人讨厌，你以为就你讨厌吗？我爸是黑社会，我出生那会他就被砍死了，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警察，把那些黑社会都捉光，我比任何人都讨厌黑社会，但有什么办法，我去过监狱，那个学校肯收我？那个地方肯让我打工？连靠警察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们一听到我是少管所出来的，一个个看我的眼神都不同了，我除了这条路，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难道你要我回头，然后饿死吗？”

戴辉看着我，似乎想让我告诉他答案，但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答案，只能松开了他，接着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把烟放到了戴辉的嘴边。

戴辉吸了一口后，我看着他道：“辉，路是自己选的，你记得吗？我刚进少管所的时候，你跟我说，这里没一个是好人，因为不是好人，所以才明白在外面受了很多苦才会来这里的，我当时就觉的你是个温柔的人，后来小峰要当兔子被捉时，你问我，为什么你们要帮助小峰，我当时的回答你还记得吗？”

戴辉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道：“嗯，我记得，因为我们是同抽一根烟的烟友，是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兄弟，你好好想想吧，你入黑社会，我不反对，但是做人，不能连一点良知都没有，我不想我的兄弟，变成一个只懂得上位的禽兽啊。”

说完，我转身走了，雨便开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