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1 / 2)

沐阳侯府

风景怡人的小院,此刻虽然站着许多人,可没有一个人有欣赏美景的兴致,几乎每个人都神情紧张的望着同一处紧闭的房门。

“夏之衡,你真的是个混蛋!最无耻、最不要脸的混蛋!”气急攻心,慕容素素对一旁的某个男人唾骂起来,甚至跑上去狠狠的踹了他大腿两脚,一想到殷情满身是血的样子,她就恨不得把面前这不要脸的东西给杀了。红着眼眶,她拽着夏之衡的衣服连哭带骂,“为何要这样伤她?为何啊?她才多大,你居然就对他做那样的事?你还是人吗?你以前欺负她就罢了,她都已经为了你离乡背井,你为何还不肯放过她,为何啊?你知道她有多可怜吗?她离开的时候才十岁,十岁啊,你有想过她的感受吗?你知道她在外面是怎么度过的吗?她为了保留最后一点做人的尊严远离她的爹娘,好不容易过点平静的生活,为何你还要来破坏?”

她承认她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情儿的想法,她也大胆的猜测过情儿喜欢他,可是都被她否决了,毕竟情儿那时太小,应该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

可是就在这一个多月,她发现自己原来的猜想并没有错,情儿对这个男人应该是有感情的。若是没有感情,她怎么会让一个男人这样的欺负她?若没有感情,她就不会有轻生的念头。情儿为何想轻生,同是女人,她若是情儿或许她也会选择去死。

喜欢一个人却无法说出口,喜欢一个人还得默默的忍受他的欺负,这得多糟心啊?就情儿那样自卑的心态,比她还活得自卑,她应该很清楚,她真这样的男人是无法在一起的。

她为了摆脱这个男人能离开亲人,那么她为了这个男人同样可以选择去死。情儿做的出来,她也真的是这样做的......

夏之晨冷着脸将她抱到一旁,抬手给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嘴里轻哄道,“没事的,有漓儿在,情儿不会出事的。”

“呜呜呜......情儿好可怜......”慕容素素抱着他大哭起来。她原本以为她和希希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了,可没想到身边还有比她还可怜的人。一个人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会有轻生的念头?一个人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会对自己下得了手?

紧闭的房门外,只有慕容素素哭泣的声音,意外的,一直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咆哮的某个男人此刻却异常安静。

面对着紧闭的房门,夏之衡如石柱一般不曾动过,面如死灰的他就这么不同寻常的保持着安静,原本清高傲慢的神色被沉冷的表情取代,不光是他沉痛的神色,就连他身上那股子让人厌恶的骄横、傲慢气息也莫名的消失了,浑身散发出来的都是一股股冰凉的味道。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没有人愿意去问他此刻在想什么,他心窝刀绞般的难受也只有自己独自品尝。

亲眼看着他的孩子从她身体里流出,亲眼看着她举起石块砸向自己的额头,亲耳听到她冷漠的对他‘放过她’......

在她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仿佛有什么在剥离他的心脏,想把他心里最深处的东西活生生的带走,那一刻,他彻底的慌了、悔了、明白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

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他只要想这个女人,只想要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花园里,就连司徒睿霖的祖母偃氏也带着丫鬟焦急的等候着房里的消息。尽管她的孙媳妇在里面,可看着几个孩子担忧不已的样子,她也忍不住连连叹气,只希望她宝贝的孙媳妇能把人救下,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伤心难过。

对于殷情,偃氏也有些了解,这孩子话少,性子也冷漠,可却是个好孩子。衙门休假的时候她还会来沐阳侯府,甚至帮着下人一起做事,从来也不见她说半句委屈。

偃氏算得上是开明的女人了,平日里对晚辈也疼爱有加,这一次,就连她都忍不住对夏之衡叹气,“蜀中王,你可真是糊涂啊!错了错了......”

。。。。。。

房间里

稳婆和丫鬟忙着清理殷情的身子,桌子上盆里的清水早就被污血侵染,光是看着就让人揪心难受,夏之漓坐在床头边一直按着殷情手腕上的脉搏,随时观察她的身体状况。她已经用药物控制了殷情的心脉,额头上的伤还没来得及帮她治疗,只能先给她止血。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她身子清理干净,孩子已经没了,她也无能为力,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清理残留在她体内的污血。

“少夫人,殷姑娘体内的污血已经清除干净了。”稳婆将最后一块带血的布巾放在水里之后,对夏之漓说道。

“嗯。你们辛苦了。”夏之漓感激的对她点了点头。她虽然学医,可对于生孩子这种事她也不擅长,所以把曾经替她接生的稳婆找了过来。

“夫人,您还其他吩咐吗?”稳婆两手交握在身前,恭敬的问道。

“这里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没其他的事了,你们可以下去了。”夏之漓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自己行医的东西摆在桌上。她现在要给殷情扎针,自然不能让其他人打扰。殷情受伤的地方是脑袋上,稍微不慎就可能让她有生命危险。

稳婆也没多话,同丫鬟快速的收拾好房间的秽物之后就退出了房门。

见她出来,门外等候许久的人都紧张的围拢过去,只有夏之衡依旧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原地。

“稳婆,殷姑娘怎么样了?”太夫人最先问道。

其余人也没插话,而是紧张不安的盯着稳婆。

稳婆面带为难的朝众人福了一礼,这才对偃氏说道,“回太夫人的话,殷姑娘肚里的孩子没保住,小的已经帮殷姑娘清理完了身子,现在少夫人正在替殷姑娘疗伤,殷姑娘的情况还不确定。”

众人同时皱紧了眉头。

而纹丝不动的夏之衡两侧垂放的双手突然攥紧,手背上,额头上的青筋一凸一凸的,盯着房门的目光更加晦暗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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