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快要撞到太阳了!”
闻人羽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乐无异瞬即明白过来,却是鲲鹏发力疾驰,看到太阳,急速升高,要拼命去追逐西下的太阳。
乐无异挠挠头,讪讪而笑,最后也大笑起来。
一行人在半途落地休整过一夜,之后再冉冉起飞,声势更为迅猛。
再飞过一片云层后,鲲鹏飞势减缓,眼看着太阳西下,心有不甘地“咻——咻——”长叫,过不多时,三人眼前豁然开朗,但见山峦连绵,势如苍龙,翠色千里,林烟明秀,裸露处多是赤岩红土,形如鸽血宝石,镶嵌在翡翠碧玉之间。
闻人羽扫一眼地图,手指远处:“看,那儿就是朗德寨,咦,怎么回事……”
众人定睛望去,朗德寨依山临水,竹屋木舍均随山势起伏,四周山林俊秀,流水清澈,风光原本秀丽,可是不知为何,寨里一股紫黑之气冲天而起,盘旋半空、聚而不散。
“乌云吗?”乐无异不胜诧异。
夏夷则皱眉道:“雷云不会如此之低。据在下看,那好像是黑色的雾气。”
“这个……”闻人羽紧皱眉头,“这云有点儿邪气,无异,别让鲲鹏靠近,在朗德寨外面降落。”
乐无异听见,心之所动,鲲鹏立刻会意,收起翅膀,降落在朗德寨外面。
三人跳下鸟背,蓝光一闪,大风过后鲲鹏忽又消失,乐无异诧异道:“鲲鹏呢,怎么不见了?”闻人羽向下努了努嘴,却见鲲鹏又变回小黄鸟模样,无精打采,倦意十足。
“奇怪!”乐无异弯腰捧起小黄反复打量,“怎么又变回来了?”
“应是妖力耗尽。”夏夷则说道,“毕竟年幼,纵是鲲鹏,飞行千里也会困倦。鲲鹏变化随意,缩小之时也减少消耗,正宜休养。”
说话间,小黄蜷成一团,点头入睡。乐无异望着鸟儿又爱又怜,说道:“这样也好,不飞的时候,可以把它揣在兜里。”说着将小黄揣入行囊,跟偃甲蛋放在一起。
闻人羽隐约有不祥预感,催促道:“快去朗德寨看看!”
夏夷则神色戒备,当先走向寨子,乐无异吐了吐舌头,和闻人羽跟在后面。
路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行人,也无飞禽走兽,四下里静悄悄的,令人心生寒意。乐无异望着寨子,只觉纳闷:“这寨子真怪,一点儿人气也没有,看上去就像、就像一座坟墓。”再看其他二人,也是神情凝重。
“真怪!”闻人羽忍不住开口,“这么大的寨子,怎么连看门的狗都没有?”
夏夷则抬头望天,乌云更加浓重。
走不多远,一股血腥气迎面冲来。三人定睛望去,一只羊羔躺在地上,脖子被活活撕开,鲜血凝结成紫黑色的血块。
“可怜。”闻人羽走近羔羊,皱眉道,“莫非寨子遭到猛兽袭击?”
“不是。”夏夷则说道,“并非野兽,恐怕是人咬的。”
“人?”其他二人齐声惊呼。
“你们看齿痕。”夏夷则手指羔羊伤口,“若是野兽,犬齿最深,门齿次之;这儿的痕迹,门齿最深,犬齿次之,除了人类,再无哪一种野兽能够留下如此齿痕。”
“不可能!”乐无异不肯相信,“除了疯子,谁会活活咬死羊羔?”
夏夷则默不作声,冷冷望着寨子深处。乐无异又道:“奇怪,怎么没人?我叫叫看!”不由分说,大声叫道,“喂,有人吗?寨子里有人吗?”
四面寂然,无人回应,空山中传来一阵阵回响:“有人吗……人吗……吗……”落入耳中,无端使人心虚发冷。
“我再叫两声。”乐无异给自己壮胆。
“别叫了,”闻人羽忍不住阻止,“事有诡异,查明了再说……”
“我……”乐无异正想反驳,偃甲盒里忽有东西上下跳动。他愣了一下,低头望去,盒中发出淡绿光晕,徐徐扩散,将三人笼罩其间,辟绝正源源不断地涌来的黑色雾气。光晕之外,黑气若有若无,上下翻滚不已。
“什么东西?”乐无异伸手要摸黑气。闻人羽眼疾手快,一巴掌打中他的手背:“别碰,有古怪。”
绿光继续扩散,所过之处黑气翻滚,不断挣扎退缩,散而又聚,此去彼来。双方有如战场对垒,争斗得十分激烈。
“奇怪。”夏夷则望着乐无异的偃甲盒,“乐兄,你包里藏有何物?”
乐无异翻弄一番,摸出一只耳环,雪白晶莹,通体散发柔和绿光。没有行囊遮蔽,绿光越发明亮,四周的黑雾似被利刃刺伤,聚散翻腾,剧烈动荡。
“甘露珰。”闻人羽冲口而出。
“是啊!”乐无异说道,“白露姑娘说过,这玩意儿能祛除邪祟!”
“看情形……”夏夷则望着黑雾,“若非甘露珰,只怕我们都遭了毒手。”
“难怪。”乐无异恍然大悟,“白露姑娘说我前有险难,非把甘露珰送我不可。”
“人算不如天算。”闻人羽环视四周,“这黑雾十分蹊跷,到底打哪儿来的?”
“管它哪儿来!”乐无异拿着甘露珰有恃无恐,“探一探不就知道了?”他说完就走,其他二人不敢怠慢,紧紧跟随,藏身于绿色光晕之中。
走了十来步,前方黑雾中出现一道模糊人影,乐无异吃了一惊,止步叫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