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面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威严，严肃，默然，但能感受到她的压抑和苦楚。

纪檬看了下步崖，想起这之间深深的痛，一直是他们二十多年来无法愈合的伤疤。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头。

“玄月婆婆，其实当年的事情，让你失去了女儿，也让步崖失去了挚爱，他的痛苦不比你少一分。”甚至要更疯狂，起死回生，逆天改命，本就是有违天道，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二十多年来用尽一切法子，留住了虞仙儿完整的魂魄。

“这份过错，不能完完全全都埋怨在步崖的身上。”

“玄月婆婆应该知道什么是死亡幻境，”毕竟都是狐族，纪檬顿了下，睫毛敛下来，“哪管是神纹阶段的强者，也会被幻境迷惑，从死亡幻境中挣脱出来都要些时间。”

“而就是在这虚虚实实的时间内，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痛。”

“当年步崖就是一个不察，护妻深切，才中了死亡幻境。”

“施展死亡幻境的是个嘴脸贪婪的女人，叫花瑶儿。”

玄月震惊在了原地，撑着拐杖的手有些不稳，中了死亡幻境？！

当年步崖和仙儿一同去了魅狐分部落散下福泽，她竟不知道魅狐中有人会死亡幻境？

这件事从来没听步崖提起过，所以玄月只知道，她的女儿被步崖亲手所杀，她只亲眼看到，虞仙儿无声息的躺在步崖怀里，浑身是雪，血染红了衣物，溅洒在泥土，混合在滂沱的骤雨中……

她是不知道其中的缘由的，只看到了结果……

玄月当即情绪剧烈的波动起来，想要质问一番步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怒然的和步崖对视的时候，她又猛然想起，自己二十多年都没给过对方一星半点儿的解释机会……

直接给步崖定了死罪，还下了禁令，当初步崖也在孤雪狐族前跪下过求见她。

可能是跪的时日太长了，部落的族人总是会议论纷纷的说起来，她就算是无心听，也入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