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华景笙也没有安排,而尹婪也没事,两人就一直呆在酒店,其间华景笙一直在用电脑忙碌,时不时还在接电话,基本是阿拉伯语,她几乎一个字都听不懂,便放弃了想要听墙角的想法。
走到外庭,抱着腿看着外面洒满了金光的沙漠,看着一些穿着阿拉伯传统纱衣的男人走来走去,百无聊赖。
这段时间呆在这里,她的身心都处于一个极度放松的状态,这是之前不曾有过的。一般这样的舒适休憩伴随着的必然是后来苦不堪言的长途跋涉,甚至风餐露宿。
所以她尽情的放纵在这片宁静中,不想再出去走,靠着纱布,望着蓝天,金沙,舒服的躺下。
华景笙在接电话,看着尹婪独自走到了外庭,又躺下歇息,没有去打扰,压低了声音径直走到了另一侧与那边的人谈论事情。
听着对话声越走越远,尹婪转过身子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突然低声问了问自己的心,“如果我要嫁给他,你会答应吗?”
她屏息等待着心的波动,但是它仿佛没有知觉般一如往常那般平静,似不介意,也似不在意。
她忍不住抿唇一笑,却发现嘴角僵得让她有些不适应。
赛斐秉着只要华景笙不找就不会主动现身的原则,继续在沙滩与沙漠中沉溺驰骋,仿佛这两处地方是他追寻的天堂,每天都玩得不亦乐乎,乐不思蜀,以至于华景笙没有去过问他的去处。
一天的光阴很快就在两人静默以对中流逝,眼看着艳蓝色的天幕与残留在天边拿出残阳同时出现,饶是之前懒洋洋看天的尹婪都被这样一份绮丽的美所震撼,妖冶的蓝,悲壮的红,都用一种极致的姿态呈现在了人们的眼中,久久难以收回目光。
华景笙终于忙完了,卸下一身倦色,走到了尹婪身旁,伸手便将她抱入了怀中,顺着她惊叹的目光望过去,见到那片极致妖冶的美景,忍不住勾唇:“很美,是吗?”
“嗯。”尹婪正目不转睛的铭记着那片稍纵即逝的美景,华景笙抱住了她,她也顺从的靠在他的怀中,点头回答。
绮丽的光圈朦胧的照在她柔媚的脸上,勾勒出另一片动人心弦的心悸。
“以后想要来这边吗?”华景笙的身上被或多或少的洒下了许许光辉,一双墨蓝色的眼眸在巨大的蓝色天幕中碧蓝澄湛,仿佛一泉化冰的海水,深澜而平静。
尹婪侧过头就被他眼中的光华所惊艳,樱粉的唇轻轻一扬,却摇头,“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一声富含相随之意的话仿若一阵柔和的风掠过他亘古静寂的心,潋滟出缕缕温柔。
“你要记住你的话,若有违背,你该知道后果。”
尹婪粲然一笑,用这样的绚烂遮住内心的波澜,伸手勾住了华景笙的脖子,紧紧靠着他,没有答话。
华景笙也没有开口,第一次在这片贫瘠而残酷的世界中找到了一处温暖,温暖如风沁入了他的身,入驻了他的心。
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着并不强大的她与自己并肩站立,不是吗?
南兴市内,又是一番无关痛痒的昼夜交替,看着之前黑暗凝聚的窗前,如今又被一片新的灿阳所覆盖,灿烂得近乎灼目的阳光做在办公室内的宁欧,有些恍惚。
纤长的睫毛沐浴在这片温暖中,折射出明暗相宜,动静结合的阴影,勾勒得他整个五官俊美非凡。他的身在温暖之中,心却一直都被沁没在冰寒之内。
这段时间自己不是在失神中渡过漫漫黑夜,就是在失眠中兀自挨过没有尽头的荒芜,只有白天才能让他重新振作,找回自我。
连他自己都难以理解,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的不堪一击!
今天就是自己的货被运送中转站的日子,也就是明天的这个时候自己都必须抵达那边的中转站,那时候抵达叙利亚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
即距离他与尹婪的再度见面,已经不足24小时。
这算是他唯一比较期待的慰藉。
“宁总,所有董事都到了。”利文敲了敲门,对还在怔忪的宁欧说道。
“我马上来。”敛去了所有不该显露的心思,他起身走了出去。
之前因为尹婪在而迟迟没有好转的腿,如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腿骨的缝隙还没痊愈,不过也没有大碍。
经历重创的伤可以痊愈,那百经撕裂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