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顾千城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没有愤怒、没有不安、没有失望,就好像他做出把她绑在船头这种事,是再正常不过一般
那一刻,他下不了手,甚至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到极致,所以他让人把顾千城带走了。
“逗我玩?我看你是在逗你自己玩。”秦寂言自认还有几分眼力,至少真假他还能分出来。
景炎在笑,可他的笑很苦,就像被重物1;150850295305065压住了一般,浑身都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秦寂言相信,景炎确实是动了拿顾千城的生命,威胁他的念头,只是最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景炎放弃了。
“逗我自己玩?也许吧……”景炎大方的承认他的失败。
他就是一个失败者,明明知道拿顾千城威胁秦寂言有多么实用,可偏偏他无法出手。
明明知道,只要一点火,秦寂言就有五成的可能会葬身火海,可他就是下不了手。
“我不就是在逗自己玩嘛,费了这么多心力,最后……却还在犹豫要不要杀你。”情感和理智相互撕扯,有那么一刻景炎自己快疯了。
他坚定的信念呢?
他曾经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不择手段扫清障碍的狠辣呢?
“何苦呢……”秦寂言收剑,站在景炎对面,闭上眼,任夜风拂面。
他知道景炎不需要同情,而他也没有资格同情景炎。
“何苦,你说我何苦呢?既然要复仇,我就应该抛下良知,抛下善念,狠到底,杀到底,任生灵涂炭,江山血染。如此一来,我便是败了亦是一代枭雄,亦能青史留名,可现在呢?我都快不知自己成了什么东西,要复仇却妇人之仁,犹豫不决,连利用一个女人还要考虑再三,连杀你还要犹豫不决,我简直丢尽我父亲的脸面,也对不起在地底哀嚎的族人。”景炎咬牙切齿地看着秦寂言,身后混乱的江面衬托的越发的狼狈。
明明是胜利者,可景炎身上却没有一丝属于胜利者的傲气与风光。
“秦寂言,你说我何苦?”今晚,秦寂言就是死在火海,他想他也无法高兴起来。
有些事就是这么的难解。
秦寂言无法回答景炎的问题,但他可以给景炎一个选择,“要杀我,今晚是你唯一的机会,错过今晚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凤于谦的大军即将抵达,焦向笛已经和凤于谦接上头,即使老皇帝亲自派人来,十万大军的指挥权仍旧在他手上。
有十万大军大手,景炎对上他,连一点胜算都没有。
“你这是在告诉我,让我现在放火烧死你?怎么?放弃夺你的皇位了?”景炎大笑,挖苦道:“你说你这人,明明心里恨得要死,却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你就不觉得活得很累吗?”
“比你轻松,要动手就快一点,我没有时间和你磨蹭。”秦寂言无意和景炎谈“复仇”这个沉重的话题,这个话题他们在京城说得已经够多。
复仇对他们二人而言,永远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他没法杀死自己的皇爷爷,而景炎则是无法狠心毁掉大秦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