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六婶子怎么说病就病了呢?”晓日连忙问道:“外屋那小孩是咋回事儿呀,叔?”
“唉!”解老六叹了一口气,说:“大愣子是你九叔解不懂的侄子,打小就跟他脚前脚后的学手艺,昨天晚上太晚了,我寻思你九叔年岁大了,就没惊动他,把大愣子给找来了,寻思让他给瞅瞅。”
“大愣子一瞧你婶子这病,原本说能治的,给你婶子喂了几片白药片,结果你婶子不但没见好,反而还严重了。没招了,大愣子都慌了,这连夜给你九叔喊了过来。”
“你九叔过来一瞧,就给大愣子一个大耳雷子,说他好悬误事儿,这刚给你婶子扎完针,现在你婶子这还下不来炕呢。你九叔说再等等看,约莫着帮晌午头喽就没事儿了。”
晓日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犹豫再三,问解老六:“六叔,你知道一个脑袋上戴着毡帽,留着个小山羊胡,身上穿着藏蓝色的小褂子的那么个老头吗?”
听晓日这么一问,解老六立刻瞪圆了眼睛:“哎哟我地娘诶,你咋知道孙瞎子呢?”
“瞎?”晓日眉头一皱:“没看出来是瞎子呀。”
“嗨,他叫瞎子就是瞎子呀?他眼睛好使着呢。”解老六说:“这孙瞎子之所以叫这个名,其实是有点儿来头的,这个……你们小娃娃不适合听,你就说这人是不是佝偻着腰,左边耳朵少一块儿?”
“对,”晓日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弯腰驼背没错,左耳上半边缺了一块,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咬掉的。”
“你告诉叔,你咋能见着他呢?”解老六脸色有些苍白的说:“他都死五六年了。”
“我看见的。”晓日如实说道:“他就在六婶子旁边坐着,嘴里还叼着个白线儿样的东西,那线的一头扎在六婶子的后脑勺上,他在那儿正嘬着呢。”
“啊?!”解老六眼睛一瞪:“你个缺了八辈子德的老帮菜,你看我不收了你的!”
说话间,解老六冲到了外屋,忙三火死的翻找起来。
给解不懂还吓了一跳:“咋了六哥,是不是嫂子又疼醒了?”
“他妈的,我当是你嫂子头风病犯了,没想到是那黑心烂肺子的孙瞎子回来了,他妈的我肋巴扇儿呢?我攮死他!”
“不是,你等会儿!”解不懂拦下他,仔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我!”晓日站在屋门口说:“我看到的。”
“你?”解不懂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儿:“你真的能看到?”
晓日点点头:“当然!”
“哎呀,那要这么说,这咋整?”解不懂眼神有些闪烁:“要不我回去取我的天灵骨?”
“等你找到菜都鸡儿凉了!”解老六从碗架子底下掏出一个油布包裹,小心翼翼打开,里面还包着一层红布,打开红布,露出了几根骨头。
不用细瞅,晓日一眼就认出来这应该是牛肋骨,不过都不完全,最长的一根也不过一乍来长,短的就剩下一个一截手指那么长了。
这八成就是所谓的沾了祖宗口水的骨头了,看来解老六这是要用这骨头辟邪了。
果不其然,解老六挑了两根最长的,一手一个跟提斧子似的冲进了屋子,解不懂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