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皇帝眯起危险的眸子,“皇后终究是皇后,何时轮到你这个贵妃颐指气使,还对付皇后杀死徐婕妤。宋贵妃,你好大的胆子!是朕平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太惯着你了,以至于朕闭上眼睛,你就开始作威作福,为祸后宫。你真该死!”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对于皇帝,后宫的女子惯来惧怕敬畏。这似乎成了一种本能,所以此刻不能怪宋贵妃腿软,而是养成了一种习惯,下意识的惧怕皇帝的威严。
宋贵妃跪在那里磕头,吓得泪流满面。
容景宸笑道,“母妃怎么忘了,父皇是个已死之人,而如今的天下在你儿子的手中。”
这话一出,宋贵妃当下愣住。
好像是这个理儿。
皇帝已经死了,如今的君王是容景宸。遗诏都已经昭告天下,所以就算皇帝苏醒,最多也是个太上皇。这皇位都已经让出来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一时间,连皇后都愣住,不敢置信的望着皇帝。
孟麟不紧不慢的起身,走到床前朝着皇帝行礼,“微臣孟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奉家父之命,日落之前带三皇子前来乾云宫。微臣不辱使命,未负圣恩。”
“起来吧!”皇帝一声叹息,“倒是让你爹受了不少苦。”
“为皇上尽忠,是微臣父子两人的本分。”孟麟行礼起身。
容景宸一声长叹,“就知道你们父子两个没安好心,一切从乾云宫开始,以后也从这乾云宫结束吧!”语罢,容景宸终于放下手中的杯盏,徐徐站起身来,缓步朝着床榻走去,“儿臣给父皇请安。”
“老三,你闹够了没有?”皇帝问,“这朝廷这大祁的江山,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而今,你还打算如何作祟?你听听外头的马蹄声,那是朕的大军重新夺回皇宫的声音。你还要做垂死挣扎吗?容景宸,你输了!”
“输给父皇,儿臣并无怨言。”容景宸笑得温和,一如既往的儒雅斯文,“父皇是一国之君,能从大殷的手中夺天下坐天下,自然是有父皇的过人之处。儿臣是晚生后辈,当然比不上父皇的深谋远虑。只是儿臣不懂,为何在父皇的眼里,始终都只有容盈一人?就因为父皇深爱着那个女人?所以要把自己的爱,延续在那个女人的儿子身上?”
皇帝凝眉望着他,“朕的儿子,朕没有偏颇,只不过你从小表现出来的那种尖锐,不是朕想要的帝王之度。身为君主,当有容人之量,有审时度势之能。可惜这些,你都没有。在你的身上,过早表现出一个人的自私自利,还有令人可怕的城府。”
“你总喜欢笑得温和,可朕知道这背后有多少残忍的手段。朕厌恶你与你母亲如此不择手段的伎俩,你们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当年的事,朕虽然怀疑,可朕没有证据所以拿你们没办法。朕哑巴吃黄连,让浅云当了替死鬼。”
“老三,你不适合当皇帝,这天下你坐不了。”
容景宸笑得凉凉的,“也就是说,父皇其实从一开始就觉得,老四比我更有资格当皇帝?”
“老四虽然城府深,可是他不会跟你一样不择手段。该果断的时候他不会犹豫,该留情的时候他不会赶尽杀绝。在朝廷大事上,他懂得什么是恩威并施。朕不否认,在他身上朕还能看到他母亲的影子。可那不是重点,什么样的母亲就能养出什么样的儿子。”皇帝冷眼望着宋贵妃那张苍白的脸。
“朕早就防备着你们,只不过朕没想到,你的势力渗透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朕中了毒,险些死在你们手里。如果不是老四带着林慕白回来,也许今日朕真的会躺在这里,再也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