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路不出声?”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我拧眉看他,一边思索着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有没有出格的部分。
顾行止站直身子,一只手插进裤兜:“是你太认真了,不过是药三分毒,悦悦你确实考虑的周到。”
我脑子里的弦绷紧,脸上一烫,张了张嘴,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回过头。片刻又觉得自己刚刚转头转的太快,像是做贼心虚,手指无意识的挠着身下的沙发,顾行止在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
“明天回去吗?”
我反应慢了两拍,接上:“回哪?”片刻反应过来,抿唇,我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顾行止看了我两眼,没说话。
我却被他那两眼看的心底直发凉。他自然是记得的,毕竟姐是他真心爱过的人,忌日这种大事,他怎么能忘?
是了,明天周六,是夏晴的忌日,她去世的第三年。
“去。”
顾行止点了点头,没吭声,沉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抿唇看了他一眼:“你和我一起?还是单独……”
“我明天不去了。”顾行止道。
我微愣,“不去?”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会缺席。
“明天公司还有事要处理,你帮我问候一下你姐。”顾行止说的轻松,我不知道是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我姐的离开,还是讲那些情绪隐忍在平静的表情下面。
我被他的称呼膈的慌,不知道他公司里是有什么大案子,就是夏晴的忌日,他也脱不开身。可他的决定我无权干涉,我点了点头,目光扫向顾行止身后的吧台,声音轻飘飘的:“你有什么想和我姐说的?”
顾行止看了我两眼,似乎犹豫了片刻,我以为他是有什么话不好当着我的面说,心里不忍腹诽,他既然当着我的面说不出来,又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一趟。
顾行止忽的开口:“替我向她道歉吧。”
“嗯?”道歉?为了什么?
顾行止却没有继续解释,他又随便交代了几句,便自己上了楼。我却从他那句道歉里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是在为自己道歉,还是在为我道歉?如果是因为他自己,是为了肖笙笙?想到肖笙笙,我不由有些失神,从上次见过面之后,她似乎再没出现过。
夏晴去世的时候,夏俊国拒绝我探望,甚至在夏晴的病危通知书下了之后,就一直将我隔在外面,我对夏晴的死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姐从小身子就很弱,顾行止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思索不出来结果,我也不可能到顾行止面前去问明白,这个问题就一直积压在我的胸口,压的胸口有些沉。
第二天一早,我赶在早高峰之前出发去了夏家,路上没什么车,我一路疾驰,心里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当年别说是姐的最后一面,就是她葬在哪里,我都不知道。眼眶有些酸涩,姐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