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听不下去任何一句,我慌乱的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想点挂断,可手机大概是真的被我拍坏了,点了好几下都没什么反应,反而点到了扩音键。
肖笙笙尖锐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刺的我耳膜发疼。好不容易挂掉了电话,前面司机看了过来一眼:“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我近乎麻木的摇头:“不用,”片刻,我咬了咬下唇,声音从嗓子眼里冒出来:“我要去皖西别墅。”
司机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到底还是一路沉默。
到别墅是下午一点左右,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时那些佣人都不在,空荡荡的像是个鬼屋。我在沙发上坐下来,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途中手机又响了下,是肖笙笙的号码,她发送过来一段音频。犹豫了片刻,我点开。里面想起来的那道微弱声线让我浑身一僵。居然……是姐姐的声音……
紧接着想起来的是顾行止的声音,他嗓音放软,是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听完整段音频,我大概明白,这是我姐姐最后一次进行手术的时候录下来的,提的……就是关于顾行止和我结婚的事。
我依稀还记得,顾行止说过,他不是那种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和别人结婚的人,明里暗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待我不一般,可现在,我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人耍的团团转的小丑。
无力去想肖笙笙这些照片,还有这段录音都是哪来的,心一阵阵抽痛像是被人生生掏了出来,只留一个血洞,冷风呼啦啦的往里灌。
他帮我,真的只是因为这些吗?因为我姐临终前的嘱托,因为想要她心安。可这些日子以来的温柔相对又是为了什么?顺带的福利?
脑子里安装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能爆炸。顾行止在晚上十点过到家。
他在玄关换鞋,打开灯的一瞬有些发怔,问我:“你怎么在这?”
几日不见,看起来他过得并不好,满脸的憔悴,眼底厚厚的青黑,浑身甚至冒着一股子难闻的烟酒气息。
可我已经估计不了这些,目光紧紧锁住他的,开口:“我再问你一遍,顾行止,肖笙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我想要的只有一个答案,是。他只要说出口,我无条件相信他。
可是他仍旧选择了沉默,一如四天在车上的时候。
眼角已经慢慢有了潮意,垂落在一侧的手紧握成拳,“顾行止,肖笙笙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因为太过声嘶力竭,声音听起来暗哑难听。
顾行止眼眸黯了黯,忽的移开眼,从兜里摸出来烟盒,抖落一根捏在指尖,叼进嘴里。
都到现在了,他还是这样的态度,大概肖笙笙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顾行止的,顾行止会照顾我也只是因为夏晴。
心里的绝望在迟到了九个小时后汹涌而至。
几乎是想也不想,我快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他走过去。路过他的时候,快速朝门口冲了过去。顾行止有片刻反应不过来,伸出手来捞我,皱眉:“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我留了心思,身子一侧闪出门外。头也不回的朝外走,顾行止拧眉追上来,听到身后的动静,我脚下一动,朝外面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