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爱管事的岳母大人(1 / 2)

书房里,看着女人气呼呼的进来,慕凌苍下意识沉了脸,“出何事了?谁惹你了?”

夜颜边走边抱怨,“你在哪里请的人呀?”

慕凌苍起身朝她走了过去,“怎么了?”

夜颜指了指门外,一脸的不满,“你确定她是来照顾我的?我怎么瞅着她是来我们家混吃混喝的呢?你看沈姐多懂礼貌,可你再看看她,说话都是拿鼻孔朝着我。到底我跟她谁才是主谁才是客啊?”

慕凌苍浓眉蹙了蹙,“不会吧?你们第一次见面,她应该不会失礼才对。”

夜颜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应该不会?你这是很信任她是不是?到底你们是何关系?你居然信她不信我!”

说完,她将他推开,然后气冲冲的跑去书桌那边,伏在书桌上‘嘤嘤’哭泣起来。

“……”

慕凌苍僵愣在原地,完全摸不清楚头脑。

但听着她哭声,又分外心疼,于是赶紧过去将她抱到怀里。

“有何不满的你就说,回头我训她几句,她以后也就规矩了。”

“我就是不满她的态度,就像仗着谁给他撑腰一样,什么都不怕。这样的人留在我身边,万一我有哪里让她看不惯的,她还不得骑到我头上啊?”夜颜脸埋在他胸膛上,一边抽泣一边诉说自己的不满,“我不管,我就要你教训教训她,最起码也要罚她十板子!”

“这……”慕凌苍眼角抽动,别说十板子,就是一板子他也不敢……

“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教训她,我跟你没完!”夜颜双手环抱着他腰,在他腰后捶打起来。

“她应该不是故意的。”慕凌苍抱着她,眼神飘移,努力的想着让她消气的法子。

“她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了?她跟你早就认识,一定有先入为主的想法,所以才会不屑我!”夜颜继续捶他。

“她不会有那种想法!”慕凌苍哭笑不得。到底她们方才都说了些什么?早知道他就应该陪着!

“我认为她有她就有!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教训她,不给她十板子也要让她给我跪下认错!”

“……”她这话一出,慕凌苍脑门上瞬间冒冷汗。

偏偏怀中的女人不依不饶,从来都没有这样不讲理过。

“对!我就要她给我跪下磕头认错,还要答应以后事事顺着我,不许给我脸色看、不许跟我顶罪、不许做冒犯我的事!”

“我……”慕凌苍仿佛觉得头顶有一道惊雷,会随时劈在他头上。

“你什么你啊?我看你就是不爱我了!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你都不管我和肚子里的宝宝了!”夜颜捶着他后背,还在他脚上踩了两下,以示自己的愤怒。

“我……你可是想挨板子?”听到她无端指责的话,慕凌苍也沉了脸。

“好哇,你宁愿打我都不愿意教训她,你就是不爱我了!”夜颜开始拿脑袋顶他的胸膛。

慕凌苍脸黑到不行,眼见她越发无理,随时都可能伤及到肚子,他干脆捧起她脸蛋,气势汹汹的堵上她叫嚣的红唇。

然而,这一吻,他才清楚的发现她眼眶里根本没泪水。不但没有哭泣的痕迹,还有她来不及收起的笑容!

他猛然僵住,先是一惊,随即眸底闪过心虚。

如果他还不清楚她假哭的意思,那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也就白过了!

“你……”

“我什么我?你骗我,难道还不允许我生气吗?”夜颜知道他反应过来,推开他,气呼呼的转过身去。

“是她不让我说的。”慕凌苍上前一步将她拉回怀里。

“她不让你说你就不说,那我让你罚她你怎不罚?我就知道,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如果之前是故意装给他看的,那此时此刻她也有些小性子了,“还跟我说什么旧友要来照顾我,话都说道嘴边上了还故意隐瞒她的身份,你这分明就是不信任我!跟一个不信任我的男人过,这日子还能过吗?”

“颜儿!”她一说这些气话,慕凌苍就忍不住绷脸。

这对母女除了身体是亲母女外,灵魂不是亲母女,可她们说话做事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冲动起来,什么话都说,不但说,还敢做!

面前这个是被他逮回来的。

他那个准岳母大人至今还躲着人呢!

“哼!”夜颜瞪了他一眼,扭头继续生气。

慕凌苍把她搂到身前,没好气的道,“你也知道蓝家兄弟都在找她,可她现在不想跟蓝家人有联系,她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你肚里的孩子,她不放心但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才隐藏了身份来我们身边。”

夜颜还是有些不爽,“你那天为何不说?隐瞒就是隐瞒,再狡辩还是隐瞒。”

慕凌苍低下头,脸蹭着她的脸颊,温声哄道,“好好……这事为夫错了,等晚上我再向你赔礼,可行?”

夜颜一拳头捶他胸膛,“去你的,谁稀罕你那些不正经的赔礼道歉!”

慕凌苍捉住她的手,哑笑,“你也知道你娘的性子,她不让我说,我哪敢?要是她一个不高兴,说要带走你,那我去哪里找你和孩子?”

在这一点上,他对夜芸是真的忌惮。

十多年了,荣皇到现在都没找到夜芸,可想而知她躲人的功夫都有深。天下之大,她能四海为家,要是惹恼她,真让她把女儿带走,那他就等着哭吧。

夜颜哼道,“她自己乱跑没个正形,还敢威胁你,看我怎么治她!”

慕凌苍轻触着她唇瓣,“你也别拆穿她,行吗?想想那两兄弟,你也不想让她陷入麻烦中,对不?”

夜颜‘啧啧啧’撇嘴,“哟哟,现在丈母娘一来,你就有后台撑腰了,想着法子巴结她,是不是?怎么没见你这样讨好我呢?”

慕凌苍哭笑不得,索性扣着她后脑勺,直接给来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晚上用膳的时候,蓝文濠也出现了,见到陌生女人,也是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这位是?”

“蓝太子,她叫夕姐,是王爷在外结交的一个老朋友,因为最近家里出了一点事,于是就到我们这里来避一避。”夜颜主动为他介绍起来,随即又对女人道,“夕姐,他是荣国的太子,是我们王爷的好朋友。”

“见过蓝太子。”女人礼貌的点了点头。

“夕姐?”蓝文濠眯了眯眼,又盯着她再打量了一遍。

“坐吧,饭菜都凉了。”慕凌苍早已落座,见他们都站着,于是开口催促道。

蓝文濠也不客气,在他和夜颜对面坐了下来。

只是,他坐下后还是不停的朝‘夕姐’看。他也不避讳谁,就是那种大大方方的注视她的神情和一举一动。

“蓝老大,五公主没闹了?”夜颜突然笑问。

她不确定蓝文濠是否认出了夜芸,但该替夜芸隐瞒的肯定要隐瞒,毕竟是她娘。要是被他们兄弟发现,还不得把夜芸活劈一分为二啊!

“还好,没闹了。”提起房里的女人,蓝文濠收回视线,淡淡的笑了笑。那小女人一根筋,有些倔,但连哄带骗也很好收拾。

“那就好。”夜颜点了点头。

“凌苍。”蓝文濠又忍不住朝‘夕姐’看了一眼,干脆直言问道,“你与夕姐如何认识的,为何我从未听你说过?”

慕凌苍也朝‘夕姐’看去。

‘夕姐’也没等他解释,而是主动朝蓝文濠回道,“蓝太子,家夫在世时跟王爷打过一些交道,只是家夫去世早,也就跟王爷断了联系。我是走投无路才想起家夫还有王爷这么一个朋友,所以就主动上门求王爷相助。正好王爷说夜小姐身边需要人手,我想着自己是个妇人,又知晓生儿育女的经验,所以就自荐到夜小姐身边做事。”

蓝文濠盯着她观察的同时,听得也很认真,“原来是这样。”

‘夕姐’微微一笑,见夜颜要动筷,赶紧上前帮她盛了一碗汤,还关心的叮嘱她,“饭前先喝汤,有利于消食。”

夜颜接下碗,礼貌的道了声,“谢谢‘夕姐’。”

蓝文濠也看了看她,见她对‘夕姐’并不热情,这才开始给自己斟酒。

饭桌上,夜颜跟平时一样,不是跟蓝文濠抬扛,就是跟慕凌苍秀恩爱,对身后的‘夕姐’,她并没有过多在意。

‘夕姐’殷情的给她夹菜盛饭时,她最多礼貌的道声谢,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淡定从容,就像当初跟沈秀兰初次接触一样。对刚认识的人,或多或少的保持距离,不失礼但也不热络。

想她跟蓝文濠在汕水寺认识时,一样对他没好脸。

事实证明,她这样的淡定也让蓝文濠在后面减少了对‘夕姐’的关注。

吃完饭,蓝文濠就回房去了。现在他房里多了个小女人,而且还是个不把他当回事、要靠他坑蒙拐骗才能哄好的小女人,他现在急于改善两人的关系,要不是听说魂殿来了新人,他压根没心情出来晃悠。

‘夕姐’跟夜颜他们回了卧房。

也没人叫她跟去,她自己跟上他们的。

夜颜盯着她那张陌生的脸,忍着别扭道,“夕姐,你今日刚来,还是回房早点休息吧。”

不知道她怎么做出这张脸的,五官出奇的平凡,转过身就容易忘记她长什么样子。

要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还好,留她在房里说说话也能解闷。可是她已经知道她底细了,就算面上再平静,心里也别扭。

总不能她和慕凌苍睡觉,让她这个当娘的在外面守门吧?

‘谢姐’笑着回道,“我习惯晚睡,现在还早,你们有何吩咐只管说,我等你们歇下再去休息也不迟。”

夜颜额头开始掉黑线,“……”

这臭老娘是打算留下来听墙角吗?

慕凌苍轻咳了一声,“夕姐,颜儿不喜欢别人太近身。”

‘夕姐’又笑道,“这不碍事,我与夜小姐今日初见,她对我生疏也是常理。等过段时日,夜小姐与我熟识了,自然愿意与我亲近。”

不等两人再开口,她快速将房间扫了一遍,紧接着问道,“王爷与夜小姐一直都同房居住吗?”

这问话,要是别人,夜颜早翻脸了。不住一起,难道分床睡?她倒是想,可也要某个男人同意啊!

慕凌苍手握拳又轻咳了一声,“颜儿怀着身子,晚上要起夜,我陪着她也方便照顾她。”

‘夕姐’点了点头,但转眼收起微笑,认真盯着夜颜高耸的肚子,“王爷,夜小姐这是有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

“才五个月就这么大了?”‘夕姐’有些惊讶,接着又道,“王爷,恕我多嘴,夜小姐这般孕态,你不该再与她同房。你是个正常男人,要是不知轻重伤到夜小姐,那可就不太好了。”

“……”

“……”

这下,男女都掉着黑线不说话了。

自从他们和好以后,没有一天分开睡过。现在有人提出要他们分房睡,这谁心里能高兴?

可关键是,提出这话的人不是其他人,是孩子的外祖母……

慕凌苍抿了抿嘴,声音都沉了几分,“夕姐,颜儿畏寒,我陪着她也能更好的照料她。”

‘夕姐’又微笑起来,“王爷,不如这样吧,以后由我陪夜小姐睡一屋,我是女人,应该不会引人非议,而且我也生过孩子,这方面的事也比较有经验,相信我陪着夜小姐,更能照顾好她。你是男人,平日要忙的事务也多,夜小姐跟你住一屋,难免会影响到你休息。”

慕凌苍听她说完,俊脸都黑了一半。

夜颜脸色不比他好看,而且都想发飙喷火了。

这臭老娘是要干什么?

挑拨他们关系,还是见不得他们好?

睡一屋又怎么了?有哪条法律规定孕妇不能跟自己男人睡一屋了?

既然她想搞事,那就别怪她这做女儿的不给好脸了!

“夕姐,我跟王爷一向都是这么住的,你一来就要我们分房,究竟是何意思?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又不是我娘,我跟你睡一屋也不自在啊!”

有脾气就坦白啊!

搞这么副伪装来别扭人,她也真是不怕人笑话的?

‘夕姐’不但没恼,还继续笑着,“夜小姐,你误会了,我也是为你们好。既然你们不愿意分开睡,那就当我多嘴吧。”

夜颜‘哼’了一声,拉着慕凌苍到床边坐下,故意秀恩爱给她看。

“王爷,帮我摘下簪子。”

“嗯。”

“王爷,有些冷,今晚多添个火盆,行吗?”

“好。”慕凌苍将她靠近的身子搂着,还主动为她暖手。

对于还在房里的‘夕姐’,两人无视得彻底,你侬我侬,恩爱得就跟两块牛皮糖黏在一起似的。

“王爷,沐浴的热水准备好了。”沈秀兰突然来到门口。

不等慕凌苍和夜颜抬头,‘夕姐’朝她走了过去,从她身后的小厮手里接过水桶,一手拧着就往屏风后面去,还边走边道,“我来服侍他们吧。”

沈秀兰惊讶无比的看着她提那么沉的一桶水,有点难以相信她一个纤瘦柔弱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气,满满一桶热水晃都没晃一下,提水桶的她更是眉头都没皱一皱。

可床边的男女却同时黑了脸。

夜颜忍不住开口,“你们都出去吧,我们自己来。”

拜托,洗澡耶,谁让她伺候了!

‘夕姐’已经到屏风后面了,沈秀兰赶紧把他们需要的东西准备好,然后拉了拉‘夕姐’,“我们下去,王爷会照顾夜小姐的。”

‘夕姐’不放心的道,“夜小姐挺着这么大个肚子,王爷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不如我留下服侍他们。”

沈秀兰都有些为难了,“这……”

很快,床边响起男人的声音,“夕姐,你下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夕姐’还想说什么,但沈秀兰拉住她,不停的给她使眼色,“走吧走吧,他们有何吩咐会叫我们的。”

‘夕姐’这才不情不愿的跟她走出屏风,离开时,还不忘提醒他们,“有何事需要我做的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沈秀兰都笑了。

她当然想不到‘夕姐’的身份,只把她当成了新来的人。新人要挣点表现,也是正常的,只是这‘夕姐’也太朴实勤快了。

目送她们离去,看着房门被‘夕姐’关上,夜颜揉着太阳穴,完全不适应这样的事。

不,应该是说,完全不能适应夜芸的存在……

慕凌苍不比她好受,甚至比她更郁闷。

把这岳母大人弄到身边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第一天晚上就要管他们睡觉,那后面如此长的时间,还不知道她会起何心思!

“凌苍。”夜颜一边偷瞄着房门,一边压低声音道,“这样下去不行啊,我娘太啰嗦了。”

“……嗯。”慕凌苍沉着脸,但又拿这个岳母大人没撤。

“不如这样吧,我们早点把她嫁出去。”夜颜几乎是贴在他耳朵上说话,谁都知道夜芸功夫厉害,隔着墙也不一定能妨碍她的听力。

“嫁出去?嫁谁?”慕凌苍拧起浓眉。

不是他觉得这个岳母大人差,而是以这个岳母大人的性子,一般男人敢娶她吗?就算有愿意娶她的,也得她愿意嫁才行。

“嫁我那个素未蒙面的爹呀!”

“这……”

“我跟你说,这才刚开始,要是我娘一直都跟我们住一起,绝对要给我们添乱。你瞧瞧她那脸皮,我都没法形容有多厚了。我们两个又不敢把她怎样,除了把她嫁出去以外,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让她不管闲事吗?”夜颜嫌弃无比的道。

“可你娘不会嫁人的。”慕凌苍也不怕泼她冷水,因为这是事实。夜芸要是对荣皇有想法,哪怕有一点点念想,也不会跟他分离得如此彻底。

“她不想嫁,不代表没人追。只要那个想要她的男人出现,有个人成天缠着她,我就不信她还有闲心管我们的事。”夜颜一脸的自信。荣皇让两个儿子来找夜芸,还拿皇位做条件,可见他对夜芸的在乎不是一点半点。

“这倒是个好办法。”慕凌苍眯着眼,也有些心动了。

不是他嫌弃自己的岳母大人,而是这个岳母大人很任性,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夜颜拉了拉他的手,贴着他耳朵继续道,“我都打听过了,天秦国到荣国一去要近一个月,离盟国宴也就三个多月了,你跟荣皇写封信,让他提前来也行啊。”

之前就跟他提过,他没答应。但现在,她觉得只有这办法能让夜芸分心了。

而且她迫切的希望荣皇来,最主要的还是他那两个儿子。他这个老子一来,怎么也能压制住蓝文鹤吧?她后面养胎的几个月,真不想再闹出幺蛾子了,只想平平安安的生孩子。

这蓝家的事,谁也管不着,就让荣皇提前过来把他家的事处理干净,省得他们两口子一天到晚操心这个担心那个。

慕凌苍沉着脸思索了片刻,也点头应道,“我明日就去准备。”

正好把聘礼送去荣国,免得蓝家一直拿这事奚落他……

就在两人刚敲定下主意,房门被人叩响,‘夕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不怕水凉了啊!”

两人相视了一眼,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

慕凌苍这才开始给夜颜宽衣解带。

夜颜莫名的红了脸,还不时往外看,生怕有人破门而入。

她这老娘可不是讲规矩讲礼貌的人,上次她在房里睡觉,她就是直冲冲的进门掀她被子的。

一想到她在外面守着,她心里是真的凌乱到没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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