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着断墙上斑驳弹孔和干涸发黑的血迹,这里是当年连长阵亡的地方。安纳托里的思绪又飘回三十多前那个夜晚,耳畔充斥着叫喊声和此起彼伏的枪声。比利大叔来到他身旁蹲下,递去随身携带的酒壶拍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站起来。
安纳托里接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口,壮硕的双肩开始微微颤抖,历经过无数生死瞬间都不邹一下眉头的钢铁汉子居然在无声的哭泣,当年的无能和懦弱成为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伤疤。
江云枫想上前去宽慰几句却被比利大叔阻拦“不要过去,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江云枫久久无言,只是转身往回跑从汽车上搬下一些食物折返回来,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按照中国的传统摆放食物,点燃三根雪茄替换檀香以水代酒祭奠不论对错和立场在此战死的战士们。
一阵山风穿过峡谷,吹散雪茄袅袅升起的烟雾。安纳托里再喝口酒抹一把脸结束了自己的缅怀,起身转回来将酒壶抛还给比利大叔,淡定和从容后回到了刚毅的脸上只是眼眸还有点微红,嘴角一翘说道“多管闲事!”
“是啊~我们美国人最喜欢多管闲事了。”比利大叔接住飞来的酒壶,微笑着怼回去。
安纳托里豪迈的笑了笑,面对荒废的村庄庄重的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哼唱着柳拜乐队的经典歌曲《Давайза...》(来吧,为了...)朝着停放在村口的汽车走去。
比利大叔拧开酒壶遥敬一下逝去的英灵,灌上一口酒对江云枫说“走吧,让两位小姑娘上车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江云枫点点头跑到结伴去感受战场气氛的薙切绘里奈和符华,通知她们将要启程的消息。返回的路上眼角余光发现一处崩塌了大半的屋子墙角遗落了一件小物品,跑过去捡起来揣进兜里。
上车后江云枫把兜里自己刚才捡的东西塞到副驾的安纳托里手上,说了句留个念想就坐回椅子系上安全带。安纳托里展开自己的握拳的手,掌心躺着一枚锈蚀的弹壳。
驾驶位上的比利大叔瞥了一眼那枚弹壳,微微一笑重复一边江云枫的话“留个念想。”
安纳托里盯着手里的弹壳久久不语,最终他还是把弹壳收进口袋回头对江云枫说教道“以后不要在像这样的战场上乱跑和捡东西,这种地方到处都是未爆弹和诡雷。不是每一次都会想你刚才这么走运,年纪轻轻的别被自己的好奇害死。”
不间断的旅程仍在持续,离开了阿富汗还横跨了整个伊朗终于在十几天后抵达了旅途的重要中转站,土耳其的第一大城市伊斯坦布尔。十几天没有洗澡别说爱干净的女孩子就连江云枫这样的糙老爷们都受不了身上的瘙痒,所以一到伊斯坦布尔老城区的麦加拉宫酒店办理完入住手续,一行五人首次集体行动全部去感受传说中洗过一次就终身难以忘怀的土耳其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