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那段延庆已然脸色铁青,一双手死死的握在椅背之上。
“不能!显然是不能!”
叶开环顾了一下四周,云淡风轻的又说道:“你不能释怀!你想要替他报仇,你想要杀了我叶开!可你,又贪图那绿芒晶之匕,想要先拿下那件宝物,再在大庭广众之下,放我一马,以示你的宽容大量,更让一众宾客传诵你的仁慈。当然,你也知道,大部分宾客不是傻瓜,他们也能猜得出来你的最终目的。不过那都不要紧了,过个几天,你便会安排我叶开来一个横死街头,或是死于车祸之类非计划的事件之中,到那个时候,你的手上,便没有了血腥,就算有人怀疑,也不敢明面的去问你,我说的,是也不是?”
“哈哈哈哈哈……叶开,你不错,很不错!还有什么,索性都说完了吧!”
段延庆怒极反笑,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仰脖尽数喝下。
“可惜,你低估了我叶开!哼,也高估了你自己!我之所以忍不住,便是因为你竟然脸皮比那城墙还厚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腆着个老脸,向我们示好?你以为我们都是傻(X)吗?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叶开也不怕再告诉你,段延庆,这绿芒晶之匕,你想都不要想,你不要我们的寿礼,我们还不稀罕给你呢!你不给我秦家家主的面子,那你的也不要再想有一点点的脸!”
叶开的话,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身边的秦长生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来。
他知道,叶开这么做,叶开之所以没有忍耐,当众冒着成为众矢之的的风险说出这番话来,并不是因为心疼他手中的那柄绿芒晶之匕,而是为了给秦长生出一口恶气,为替刚刚秦长生所送的那尊翡翠玉佛被段延庆所毁的一幕找回场子。
可秦长生在欣慰的同时,却不免生出一丝的担忧来。
叶开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然是没有了退路,虽然他秦长生的一口恶气是出了,也大快人心了,但接下来呢?
这段延庆是什么人?那可是十几岁就敢杀人的道上狠人!更是凭一己之力,硬生生的将段家推到了在华夏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四小世家之一的大鳄!
现在,叶开将一切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了,让这段延庆在众人的面前颜面扫地,那么接下来,便应该是去迎接这个老狐狸的怒火了吧?
这也是秦长生唯一担心的地方,倒不是他自己的安危,而是叶开,这位已然成为段延庆眼中钉肉中刺的青年。
打脸,硬生生的打脸,啪啪响的打脸!
叶开,成功的将段延庆那一直引以为傲的脸面,打的一钱不值,甚至,都有一种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念头。
在场的没有人是傻子,当然能够判断得出叶开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以及那段延庆的劣根性,所以,在那片刻之间,众人,特别是离叶开较近的众人,全都不自觉的向外扩散开去。
他们明白,接下来,十有八(九),这段家的寿辰之日,很有可能便会变成某个人或是某几个人在这世界之上的最终之日。
“说完了吗?”
段延庆直到此时,才大马金刀似的坐到了主桌正中的那张椅子之上,抬头看向叶开问道。
叶开没有回答,只是在脸上露出一丝玩味儿的笑容来。
“想我段延庆十五岁出道,在江湖上闯荡了四十余年年,不管商界还是政界,大家都会给我几分薄面!”
段延庆站起身来,在那主桌之前轻走两步,接着说道:“有人说,段某十九岁那年,第一次杀人,呵呵,那么,我想辩解的是,那是冤枉我!在我十九岁杀人之前,死在我手里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段延庆说到这里,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脖颈与手腕,似乎是准备动手。
“当时,我杀了那位道上的大哥,用了三把刀,第一把刀,砍进了那道上大哥手下混混的腿骨之中,来不及拔出来。第二把刀,因为用力过猛而砍断。第三把刀,被我直接捅进了那位道上大哥的心脏,把他的胸口捅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血,流了一地。”
众人不明白这段延庆为什么要诉说自己这鲜为人知的往事。
“当时,我面对着一百来号那位大哥的手下,可心境,却一如继往的平静,仿佛他们,根本不是我的菜,根本激不起我心中的怒火!而这几十年来,不管是黑(道)上还是白道上,不管起多大的波澜,都没有再让段某心中燃起怒火!可是今天……”
段延庆说到此刻,抬手向叶开一伸,一脸的寒意。
“你!叶开,成功的让我那早已熄灭了四十几年的怒火,重新燃起!我想告诉你,小伙子,一个人,要为他所做过的事情,所说过的话,负责!所以,接下来,你会明白一个词的含义,那就是——死亡!”
说罢,段延庆顺手抓起那寿礼长桌上的一枚通体光滑溜园的蓝宝石小马,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砰!”
那一声碎响,似乎是一个信号,一个杀人的信号。
瞬间,大厅里,便又涌出几十名行动迅速,整齐划一的大汉来,与先前的不同,这些大汉,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同样的家伙——厚背开山鬼头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