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明娜轻轻的靠了靠李俊生,苍白的笑了。
去医院的路上两人再没有交流,奔赴前方的车让贝明娜无意识的抿了抿嘴角。
“不要打麻醉。”贝明娜是这么对医生说的。疼吗?疼,贝明娜想疼的让她终生难忘。
“不行。”刘俊生立马反对。
医生也反对,医生说,“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做人流已经很危险了,不打麻醉你熬不过去。”
这次贝明娜没有坚持,因为她知道她的坚持没有意义,她妥协,轻飘飘的声音仿佛风一吹便会消散,“那就局部麻醉吧。”
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孩子离自己远去,是她给自己的惩罚。躺在手术室里,贝明娜感受着冰冷的针尖刺进皮肤里,她说不清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受,强烈的恐惧与不安?想要挣扎?没有尝试便放弃的不甘?看着头顶明晃晃的灯,空荡荡的眼睛里突然就流出了一道水迹,流过太阳穴,没入耳际。
“对他而言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那个孩子会在你的爱中长大,这就足够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在医院里李俊生度她说的话突然就在脑海里响了起来,不断重复,无限回荡。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孩子稚嫩的声音里满是哀伤。似是被这哀伤感染,贝明娜的心里突然一阵绞痛。
“等等。”这让她窒息的绞痛让她下意识开口,好像这两个字已经在她的唇边徘徊许久。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的看着贝明娜,明晃晃的灯依旧刺眼。
这个时候,就在这同一栋楼里,林子宣坐在苏心茹对的床边,削着苹果的手突然一抖,划破了手指,鲜红的血滴瞬间冒了出来,染红了纯白的床单。心没着没落的跳着,强烈的不安让他有些暴躁。
“宣,你没事儿吧?”苏心茹一惊想从床上撑起来,回过神的林子宣赶忙把她压了回去。
“我没事,你好好躺着,我去收拾一下。”就在林子宣举着受伤的手指走进病房卫生间的一瞬间,一辆平车从房门前推过,跟在平车旁边的,是一个高大而英俊的男人。
男人用他独有的温和嗓音边走边对着平床上的女人说,“你能这么决定我很开心,你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纯白的床单衬的平床上的人脸色雪白,空洞的眼睛里隐隐的闪着几道微不可查的微光。女人无色的唇瓣勾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她用她虚弱的声音说,“哥,我们去英国吧。”
去英国,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