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咬了嘴唇抬起头来,见贺语的的衣襟都被自己哭湿了,露出了深一块浅一块的颜色,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阿爹怎么会知道我们从这边出来?”
贺知春说着,看了看贺余的身后,只见他的身旁还站在一大群看上去一身杀气,气势汹汹的壮汉,看上去都颇为眼生,一个也不认识。
贺余将贺知春抱上了马车,又走上前去同崔九道了谢,安顿好了他同老道士,这才上了马车。
“这都是岳州的府军乔装打扮的。此山乃是岳州与潭州交界之处,一面是岳州,一面是潭州。陆寻还有林司马领了一群人在岳州搜山。”
因为府军不能随意过界,在潭州这一侧的人不多,只是守着各个出口,以防那些坏人把阿俏从这给带走了。贺余有心进山寻,又怕错过了,简直是忐忑癫狂,几乎走火入魔。
好在,让他等到阿俏了。
父女二人靠在一起,竟然不知不觉的全都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进了岳州地界,快到家中了。
贺余取了些点心,甜滋滋的看着贺知春吃着,这才感觉自己个又重新活了回来,“阿俏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拐了你,不寻某去交赎金,反倒是寻了崔九?”
父女两人一对,这才搞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六月的岳州,极好下暴雨,密密麻麻的,就像是一道从天而降的水幕。陆寻极喜岳州的雨,比起江东的温润如油,这种急骤如鼓的声响,反倒是让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烟火气。
他站在小楼之上,用小木棍支起了窗棱,豆大的雨点瞬间涌了进来,打湿了他的白袍子,他却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似的,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那个伸出手正接着雨的小娘子。
她穿着一条豆绿色的襦裙,因为下雨,已经贴在了腿上,露出了一双同色的绣花鞋。
她不过是九岁上下的年纪,却生得亭亭玉立,俨然已经是一个小小的少女了。陆寻瞧着,也忍不住学着贺知春的样子,伸出手去接了一捧雨。
冰冰凉凉的,让人一激灵的便清醒过来。陆寻瞧着不由得哑然失笑,托贺知春的福,他在陆家又多了几分底气。他不过是个幼子罢了,可谁又规定了幼子只得是不争不抢的性子呢?
他勾了勾嘴角,贺知春是个小娘子,却一点也不是寻常小娘子的样子。
他正想着,陡然变了脸色,快速的朝着楼下奔去,竟然有人打了贺知春的闷棍,将她带走了。
“公子,你怎么不撑伞便跑出去了,淋湿了可是要生病的。”阿茶瞧得着急,拿起伞便追了出去。
“阿茶你去府衙寻贺司仓,说阿俏被人抓了。某带人去追。”说完翻身上了马,领着人快速的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