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轻咳了一声,王闻林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坐了起来,看到是贺知春,哼了一声。
张仵作也醒了,“十五,你猜那小黄莺是如何死的?”
贺知春看了看地上那张画,“头被按到水中窒息而死,然后被人砍去了右脚。凶手显然非常的仓促。”
张仵作来了兴趣,“哦,你如何得知?”
“你画上面不是白字黑字的写着么?”贺知春翻了个白眼儿,无语的说道。
张仵作哈哈大笑起啦,挠了挠脑袋,“哎呀,是不是你买了胡饼啊,王少卿一毛不拔的,让某忙活了一夜,一口吃的都不给。”
贺知春赶忙让墨竹把胡饼和绿豆汤端了上来,王闻林同张仵作毫不犹豫的大吃起来。
王闻林一口咬下去,芝麻掉了一桌子,动作狂放得很,一点都不像是出身太原王氏这样的世家大族。
“李十五,昨夜的案子,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首先,凶手很有可能是小黄莺认识的人,趁着她出恭的时候,以她阿姐的下落,引着她跳下窗子去。小黄莺在明明知晓自己大难临头的时候,还要走,肯定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她脚下落的那些亮粉,间距很均匀,可见她并不着急,反而是很放松。这说明她很相信对方,觉得自己此行并不会有危险。”
“之前某就觉得有些奇怪了,这凶手是如何知晓这些小娘子的生辰的呢?”
“在第一个卷宗,芳娘被杀案中就有这么一个细节,芳娘驾着驴车回家,突然就扔下驴车走了,并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京兆尹以此为佐证,说凶手是她的丈夫钱甲。”
“其次,看张仵作画的图,小黄莺死的时候,还是被换上了石榴红烫金绣纹的襦裙。因为凶手非常的仓促,甚至连上身的半臂都没有来得及穿。”
“这说明了,凶手一早就知晓了,去花枝桥的人并非小黄莺,所以他带了另外一套衣裙。有理由相信,这个红裙子对于凶手而言,有一种特殊的含义,可能是某一种仪式。”
“在全国各地,都有这样的传闻,传言穿着红色衣衫的小娘子,特别的邪性,容易惹上大凶之事,而且死了之后,也比较容易化成厉鬼。”
王闻林听着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只是继续的啃着他的胡饼,反倒是张仵作,颇为赞赏的看着贺知春。
贺知春受了鼓舞,大胆的说道:“另外,明知道今夜之事已经暴露,凶手为何不另择他日再杀人?小黄莺就在那里,跑不了。他就算是仓促,也要杀。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向大理寺示威,另外一种就是,他必须在今日杀人。”
“第一个芳娘死在五月初十,红袖乃是五月十九不见的,公孙盈实在五月二十八日被掳走的,小黄莺昨晚必须死。下一次凶手现身,应该是在六月十五日。”
王闻林点了点头,“的确是如此,正是因为这个关系,某才断定,凶手的下手对象的确是小黄莺,但是现在线索断了,没有办法确定下一个他会朝谁出手了,真是该死的!”
贺知春闻言摇了摇头,“不!王少卿有所不知,这种石榴红烫金绣花裙,并非是寻常绣楼就能做的。这种烫金绢帛,数量有限,并非无迹可循。”
“我猜测,凶手至少有两个人,一人是女子,负责确定小娘子的生辰,选定目标将她骗出来,另外一个男子,负责杀人。”
贺知春正说着,就见崔九走了进来,手中还提溜着一个大大的蜜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