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无言以对,正在这个时候,阮嬷嬷走上前来,给崔九端了一大堆的茶水点心瓜果,还给了他一个赞赏的微笑,看得崔九受宠若惊。
“嬷嬷是不是恨某捏痛了你的手,在里头放了泻药之类的?”他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贺知春拍了他一下,“别贫了,快同我说说,昨儿个夜里的事。鲍公公只来说了一嘴,抓到蛇了,旁的什么都没有说!”
“阿俏,你不知晓,实在是太惊险了。话说那日某怒火冲冠,想要去将柳云佩的坟刨了,刨了一个不够,连宇文家的祖坟,某都想要去刨了,为了阿俏,损阴德,减阳寿,背骂名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时迟那时快,老和尚心思歹毒放出成千上万的剧毒蛇,某一马当先,挡在了你三哥面前,将他护得滴水不漏,便是某被蛇咬了,那也不能让三哥被咬啊!”
“那蛇一条条的扑上来,某一把飞镖洒出去,尸横遍野……话说……”
贺知春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峰回路转!
御史台的人,若是被罢官了,还可以在坊市酒馆茶楼里搭个台子说书!
崔九一气呵成,将昨夜之事说了一遍,然后端起一旁的参茶,一饮而尽。
贺知春眼泪汪汪的,“我阿爹真是厉害!”
她说着,皱起了眉头,圣人说剩下两个人要留着给她练手,前朝后裔是谁呢?可能是杨家藏着某一个人,也有可能指的是吴王,吴王的母亲乃是前朝公主,他也算得上是血脉。
至于圣人长兄隐太子的后嗣,这个她就更加不清楚了,只知道当年圣人逼宫之后,他的兄弟包括后嗣全部被诛杀了,竟然还有漏网之鱼,肯定潜藏在暗地里,很难查出来。
抓了一个老和尚,竟然又多出了两个暗地里的对手,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
崔九见贺知春皱眉头,拍了拍她的肩膀,“阿俏只要好好的养伤就好了,这些人所图不小,不可能一直龟缩着,只要他们有动作,肯定就会露出马脚来。”
他未尽之言便是,贺知春当务之急是稳住太子之位,只要圣人不对她生疑,那么旁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在树上,听到圣人如此说时,简直恨不得高呼圣人明君。
阿俏出生的时候,天有异象,的确是帝命无疑,不是老和尚,你随便去找谁算,都肯定是如此的!
而圣人选阿俏,竟然不是因为帝命,而是有那么多谋算,真的是太英明了。阿俏上位的理由越多,她的位置也就坐得越稳,若是只依靠一个帝命,那是独木难支,随便一砍,便垮了。
阮嬷嬷一听,在一旁帮腔道:“正是,如今都三四月了,离大婚不远了,一口气也吃不成一个胖子,阿俏该潜心备嫁才是。”
贺知春同崔九对视一眼,脸都有些红,大婚啊……
“嬷嬷所言甚是,这不某给阿俏送嫁妆来了。”
贺知春扭头一看,欣喜不已,贺余连带着贺家的三个哥哥,两个嫂嫂竟然都进宫来了,往日里都是她去贺家,这还是贺家人第一次齐齐来东宫。
“阿爹!”
贺余心疼的走到床边坐下,将挣扎着做起来的贺知春又按了回去,“你快别动,小心伤口。”
他说着,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了贺知易的背上,“没脸见阿俏,也要见,看你选的啥玩意啊,害得阿俏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贺知易看着躺着只能脖子动的贺知春,竟然唰唰唰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你……你……你们都能背过身去吗?某的眼泪来了,实在是忍不住啊!不想让它流,它也非要流啊!二哥都是你,来之前让某喝了一大碗水!阿俏三哥真的不是在哭,就是水喝多了,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