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仵作摇了摇头。
“那么很有可能,凶手埋得十分的浅,手忙脚乱的,以至于连口鼻都还没有来得及盖上。所以我们一出现,村民们一听到崔七说的话,低头就看见了尸体。”
张仵作没有做评价,又接着说道:“他中的毒,不是一般的毒,乃是乌蛇的毒,但是在他的身上,某并没有发现被蛇咬的痕迹。”
贺知春同崔九对视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孙弗揉了揉脑袋,“让我们先审问崔明府吧。”
贺知春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崔七就被人带了上来,他的眼眶红红的,显然刚才哭过了。
“某今儿个午间,正在衙后歇晌”,他说着,脸一红,又想到上头坐着的是皇帝同御史台官员,顿时又补充道:“长塘最近几年都十分太平,县衙里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某上午处理完卷宗,中午便会去打个盹儿。”
这话儿他不解释,大家伙儿都明白。
长塘这种在长安城附近的县城,每一个都不是很大,又十分的富足,大部分地方都是贵人的庄子,只有少量的村民,实在是需要做的事情不多,而且当初贺知春他们在这里给长塘都寻好了生计。
县官就更加的轻松了,崔七很闲也是正常的事情。
“这个时候,门房来报,说一个人来通风报信,说槐花村的老槐树下,埋了一具尸体,说是明府的弟弟。某只当是有人恶作剧,并未放在心上,某乃是我们这一房的幼子,哪里来的弟弟?”
崔七乃是二房的嫡出幼子,他有庶出的弟弟,不过说句难听点的,在这些人眼中,庶出的那能够叫弟弟?
就好像崔九从来都不觉得崔大郎乃是他的长兄一般。
“可是某想了一会儿,到底是放心不下,某没有亲弟弟,堂弟还是有的,于是某放下不下,还是带人去了槐花村。这个村子某经常去,知晓那个老槐树旁边,便是他们的村中的祠堂,若是贸然开挖,村民们定是要反弹,于是便等天黑了才去……”
崔七说着,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后,然后的事情……你们便知晓了。”
孙弗点了点头,“崔明府,陛下去那里,自然是有其深意,还望今夜之事,你守口如瓶。你这堂弟崔八,可能身犯要案,本官有些事情相询,还请崔明府如实回答。”
崔七颇为惊讶,还是点了点头,“我八弟并无坏心的,他……总之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孙大夫早日寻到杀我兄弟的人,让他死得瞑目。”
孙弗笑了笑,“这崔八最近有什么反常之处么?譬如往来的人突然多了?有没有钱财上的问题?还有他同郑家的小娘子郑明珠,可有干系?”
孙弗一连串的发问,让崔七有些发懵。
他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八弟交友甚广,他在户部任职,手中有银钱,不少人都请他喝酒,希望他松松手。”
户部的人抠门得要死,下头的人办事,可不图点油水回扣之类的,就希望户部经办的人,手头能够宽松一些,漏点出来也好让他们捞点。
这长安城中,就数户部同吏部官员吃香了。
“钱财某就不知晓了,不过我们崔家家大业大,八弟是嫡出的,不应该会缺钱花才对,不过前些日子,他的确是问过我,手中有没有什么路子,能够多赚些银子,某问他作何用,若是不宽裕,某这里有一些,可以先挪给他,他却又作罢了。”“他说是想给云哥攒点娶媳妇的彩礼钱,可是云哥还小着呢,某便以为他是逗乐子的。至于郑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