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之哪里不知他心中火气大,转身看向他说道:“罢了,好歹是自家妹妹,我先去亭子了,拾书和研墨就先留下帮她找那两丫鬟,你还是赶紧带人把她送回去吧,想必你母亲已得了消息,怕是在家十分着急上火。”
杨子轩哪里听不出木槿之的话里话,不过是递了个台阶过来,好叫杨府人下得了台面,笑道:“还要劳你帮我与同窗说说,我等会子就过来。”
木槿之笑笑,又扫了杨绢儿一眼,这才朝亭子那边行去。
不用杨子轩吩咐,拾书与研墨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自是去寻莺儿与鹂儿了。
回头却见杨绢儿一直眼巴巴的盯着木槿之的背影瞧,不觉心下一沉,一双狐狸眼儿微眯,却笑道:“妹妹,走吧,我送你回家去,你若不想挨骂,等会子就说正好遇上我,这才送你先回来了,丫鬟们被你打发去采梅枝了。”
杨绢儿哪敢多言,她若再想出门,今日之事自是不敢告诉侯夫人。
杨子轩与她并肩而行,左右不过是问问她玩得可开心,又道这梅园里的梅花品种极多,这边是红梅,而山背后却是绿萼梅及一些难得一见的品种。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慢慢的这话题就转到了木槿之的身上,杨子轩听她提起,笑道:“也是,你一向深居闺阁中,哪里见过他,我道你怎地认得他,原来是听见我们在做诗了,槿之一惯饱读诗书,是我恩师当朝大儒的关门小弟子,自有一番风流体态,不然又如何入得了怀庆公主的眼,他原不过是普通人家出身,如今娶了靖安郡主,往后有妻家的助力,这仕途却是十分平坦。”
“没想到木家哥哥与三嫂有些长得相似,只是一眼瞧去,便是兄妹俩。”杨绢儿听到木槿之娶了靖安郡主,心中却是十分不痛快,靖安郡主是谁?那可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女,她可没那本事把靖安郡主弄下堂,心中不免有些烦燥,这说出来的话,口气便有些冲了。
杨子轩不过是借由话题敲打她,木槿之不是她可以削想的。
杨子轩把杨绢儿送回去后,又被同窗们叫去喝酒了,另打发人回去跟木柔桑说,今日要晚些回去。
木柔桑见他晚归,又听得丫头们都在议论外头盛景,不觉心中痒痒,生起了好奇心,说来这一世她也不过是十五、六岁年纪正是好动的时候。
左老夫人见她坐不住,便对几人说:“罢了,罢了,我也要去听听课了,你们几个小辈且去前头玩耍,记得多带些丫头婆子跟着。”
靖安郡主忙笑道:“老夫人多虑了,有我在此,哪个不长眼的敢往上冲呢!”
左老夫人说道:“郡主所言甚是,想来也没哪个肖小敢冲撞了你,罢了,今儿小猴儿难得出门,我知你最喜逛那庙会,想必外头很是热闹,秀珠留下,其她人皆随了郡主一并出门逛逛。”
丫头们听了到是真欢喜,木柔桑立即站起来,跑到靖安郡主跟前,伸手拉着她的衣袖说道:“好嫂嫂,你怎能坐的住。”
就只差没说,你快些起来,她还是头一次见识京城的庙会。
靖安郡主忍不住笑道:“罢了,往日未嫁你哥哥前,我也好喜瞧热闹,想必你来今城后,忙着大婚之事也鲜少出门子玩耍,到是被你家舅母拘在家中忙于嫁妆一事,今日便陪你四处走走,老夫人,您不若随我们一起去瞧瞧。”
左老夫人笑呵呵的摆摆手,说道:“你们且去玩吧,我年纪大了耐不住寒,还是在屋子里烤火好了。”
两人这才辞了左老夫人,又打发人去跟左夫人说了一声,这才出门瞧热闹。
靖安郡主到底与木柔桑相差不大,这不已谍谍不休的与她说起庙会来,笑道:“你自小不在京城,却是不知这庙会极是热闹,那街上满满望去全是人,可不只有卖香烛的,还有扑扑登,挑走马灯,耍木人,画糖人,耍猴的,还有卖很多小玩意儿的。”
两人还未走去这片小院,便已听到慢如流水,静气宁神的佛音,伴着这漫天雪色,到是多添了一份飘渺无常。
寒风扫古刹,白雪压青松。
行过一片房舍,远远听到一片叫卖声,为这原本幽静的寺庙凭添一份人气,香火鼎盛。
木柔桑在杨府憋了几个月,便是出个门子也不如在老家时那般自在,这会子见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却是心一下松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