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方中锦从包袱中拿出那个精致的锦盒,毕恭毕敬地递到了老人面前。
老人睁开一线眼皮,瞄了锦盒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
方中锦见他不来接锦盒,便自行将这锦盒放在老人身边的一张小几上,又一拱手说道:“书信已经送到,晚辈这就要回山门复命。告辞。”
说罢,方中锦便要转身离开这间昏暗的屋子。
但那老人忽然又开口说道:“你看我一眼,难道就没觉得不适吗?”
方中锦听他这话,知道这伏魔老人定然在他身上施展了什么神功。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神功,能让他只看了一眼就能有不适?
方中锦不该托大,连忙将气息流转一周。就觉着内力流转自如,全无障碍。显然他并没受什么内伤。
方中锦又没与这老人接触,那唯一有可能受害的途径就是屋中有毒气了。
方中锦自觉精神并无任何昏聩之感,气道中也无什么麻痒痛辣的感觉,实在查不出什么异常。只得又对老人说道:“晚辈粗鄙,并没什么不适。还请前辈指点。”
老人听了这话,又睁开眼睛看了方中锦一样。只是这一眼普普通通,再没射出让人窒息的精光来。
只听伏魔老人说道:“难道还真是个正人君子不成?”
这声音含混模糊,倒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就见那伏魔老人又抬头问他:“你是华山派的?”
方中锦虽然进门时就自报过家门,但听他问了,又是谦卑地说道:“晚辈正是华山弟子‘陀南胜’。”
伏魔老人像是被勾起了好奇心似地问道:“不是阎君昊?嗯,阎君昊可经不起我这一眼。”
方中锦心中惊奇。这个住在天山上,像是随时要断气的老人,竟然知道华山派的一个后辈。
虽然这后背来头名气都是不弱,但也说明了这老人并不是终日躲在山中的昏聩之人。
方中锦又说道:“阎君昊是华山首徒,晚辈自然比不上。”
那伏魔老人白了方中锦一眼,说道:“或许是个正人君子,但是也不过是个扭扭捏捏的凡人罢了。
阎君昊远不如你,他师傅仇松鹤也经受不起我这一眼。你又何必谦虚成这样。”
方中锦始终不知道他这一眼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只得说道:“前辈谬赞了。”
伏魔老人像是来了兴致一般又问道:“你一路上山,看见我那些奴隶了吗?”
方中锦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那些挖山背水的人。他说到:“晚辈见到了。”
伏魔老人笑着问道:“你觉得好不好玩?要不要我送你两个?”
方中锦又到:“晚辈年纪尚轻,还不需要人服侍。前辈的美意,晚辈心领了。”
伏魔老人忽然脸色一翻,问道:“那你是觉得我行事太残忍了吗?是不是想要打抱不平?”
听这老人说话口气,倒像是要故意挑事一般。方中锦只得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们的命数岂是晚辈能轻易改变的?”
方中锦这话说的那老人双目一翻,怪声说道:“奇哉怪哉,你明明是华山派的人,不在外面多管闲事,说出的话却还有一颗道心。”
他忽然从摇椅上翻身腾起,如灰云一般朝方中锦压将下来。
伏魔老人一只如鸡爪一般的手掌曲张着抓向方中锦的胸膛,口中说道:“老夫这辈子偏就最看不惯有道心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