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香茗倒有些不敢相信了,怔了半晌,才道:“既然同意了,为何撤退?”
布休道:“聪明人面前我也不想撒谎,我们总郡主是六郡的掌舵人,来之前总要给六郡人马安排好退路,难不成想让我六郡人马跟我总郡主一起陪葬吗?”
虽然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海香茗还是不敢相信,迟疑道:“他真的同意?”
布休道:“你觉得我有撒谎的必要吗?”
海香茗想想也是,看来地上这个女人在清凉侯的心目中,位置是极重的。便道:“那他什么时候过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布休道:“不过,你得保证我们总郡主来了以后你会放了这两个人。”
海香茗道:“你放心,本郡主说话一诺千金,说到做到。”
布休道:“聪明人面前我不喜欢说假话,我们跟你并不熟,就凭你的承诺,恐怕,无法令我们信服!”
海香茗怔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你们先把人带回去,然后你家总郡主再过来吧?”
布休道:“我们是诚心诚意跟你做这笔交易,所以也不想让你为难,但你也不要让我们为难,我们各退一步。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总郡主的修为只有金斗一品,之所以坐上总郡主的位置,只是因为脑子比我们都聪明,但聪明的人想得也多,连一个女人都放不下,说实话,这笔交易,我们都是不同意的,但总郡主执意为之,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们总郡主的要求也很简单,他只有金斗一品的修为,只身前来,但你们大军要后退五里,这里只能放三四个人,如果人放得太多,他心里不踏实。对于一个金斗一品来说,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如果连这个要求你都不答应,那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也爱莫能助了,本来我就不同意。”
海香茗想了想,这个要求确实不过分,毕竟这事搁在谁头上,难免都会紧张,少放一点人,确实可以缓解压力。只要他在这里放上四个金斗六品,那清凉侯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飞不掉。何况对方的人马已经撤了,就算敌军到时扑过来,己方虽然撤退五里,救援也是来得及的,若真是那样,刚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反而干净。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一个金斗一品还能耍出什么花样?不就是两个人质嘛,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本来他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也没指望清凉侯会答应,如果清凉侯真能耍出花样,他反而想开开眼界了。
略作思索,便道:“没问题,我答应你!让清凉侯过来吧!”
布休点头道:“好!那你先安排一下吧,我这就回去禀报总郡主。”说完掉转马头就走了。
海香茗倒也没有顾虑,叫来四个金斗六品的郡主,交代了几句,就替换了刚刚押解的几个人。
待看见姜小白单枪匹马从山林里走出来,就叫了一个清凉城的修士过来,确认是清凉侯后,也没有让清凉侯为难,就主动回去,将大军后撤五里,远远观望,好在修士目光锐利,虽然远隔几里,倒也看得清楚。
荒野就变得空旷,枯草摇曳,满目苍凉。
姜小白骑在马上,走得很从容,不像是孤身犯险,倒如同逛街一般。
海香茗远远见到,也是暗赞一声。
常楚楚跪在地上,望着姜小白缓缓走来,心都融化了,又是感动,又是心痛,心情跟当年离开无生海时一模一样,她好想自己能说出话来,喊着让姜小白回去,能有一个男人这般对她,两次为她不顾生死,就算是死了,她也是开心的。可是他却什么也说不了,心中的呐喊只能融入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
常于欢被捕以后,时常也会后悔,感觉自己走错了路,但现在看到姜小白如此待他,那丝丝悔意顿时烟消云散,忍不住也浊泪纵横,就算是死了,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那四名郡主见姜小白淡定自若,如入无人之境,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心里竟有些莫名地紧张,待他走近,其中一名郡主就叫道:“亮出修为!”
姜小白冷笑一声,眉间金光一闪,孤零零的一颗星。
四名郡主长吁一口气,果然是金斗一品,看那架势,还以为这个清凉侯是紫斗假扮的。心中便有些不屑,区区一个金斗一品摆什么臭架子?倒把他们吓了一跳。
姜小白看了一眼常于欢父女,见他们狼狈不堪,心中深感自责,便道:“常郡主,常姑娘,小白连累了你们,让你们受苦了。”
俩人口不能言,泪水就流得愈发汹涌。
这时,一个郡主便道:“现在不是拉扯感情的时候,清凉侯,下马吧!”
姜小白便跳下马,缓缓走了过来,同时说道:“现在我已经来了,你们把他们放了吧!”
那郡主嗤笑一声,道:“什么时候放了这两个人,是我们的总郡主说了算,而不是你。”
姜小白怒道:“你们想不守信义?”
四名郡主互相递了个眼色,身形一闪,就放弃了常于欢父女,围住了姜小白,同时抽剑出鞘,四把剑就架在了姜小白脖子上。
其中一郡主冷笑一声,道:“如果你觉得我们不守信义,等你下了阴曹地府,倒可以跟阎王爷申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