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茵微微一笑,缓步走了过去。
对着赵初,盈盈一福:“见过公子初。”
即便从前赵初对她心怀不轨,下过黑手,但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得谢谢他。
苏茵在女子之中已不算矮了,可也只到赵初肩头。
赵初垂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他勾了勾唇角,缓缓的说道:“你回来了!”
他声音低沉,如此简单的四个字,含了无限感慨。
目光始终落在苏茵身上,不肯偏移半寸。
总要有人主持大局,所以他并不能如燕倾那样,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苏茵抬眸看着赵初一笑:“是,我回来了。”
她一袭白色衣裙,长发及腰,头上只有一只碧色的发簪,依旧粉黛未施,却是唇红齿白,双眸如墨,眼波流转间流光溢彩。
“陪我走走吧!”赵初看了苏茵一眼,抬步慢慢的走着。
苏茵步履从容的跟在他身后,离他足有三步之遥。
赵初侧目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却是停了下来,直到苏茵与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才再次抬起步子。
日光透过树叶落下来,一片斑驳。
苏茵依旧住在容华的宅子里,大片的翠竹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赵初没有开口。
苏茵亦没有开口。
两个人就那样肩并着肩,缓缓走着。
忽的,苏茵抬眸看了赵初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赵初,谢谢你。”
至于谢他什么,苏茵没有说。
谢他为她挺身而出。
也谢他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替她照顾母亲和阿衍。
这一次她并没有唤他公子初。
而是直呼其名。
赵初瞬间便笑了,他停下脚步,嘴角上扬,双眸之中倒映着苏茵的身影,挑眉说道:“我还是习惯你叫我赵初。”
这样直呼其名,更显亲密,而非以一个公子的身份,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苏茵微微笑了笑,没有言语。
赵初看了她一眼,抬起步子慢慢的走着。
苏茵跟在他身旁,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赵初何等精明,又怎会不知,他总是极巧妙的,不着痕迹的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忽的,赵初停下脚步,目不转睛的看着苏茵,双眸深邃,隐隐流动着些许苏茵看不懂的情绪。
毕竟他待你那样的好!
剩下的这句话,赵初并没有说出口。
苏茵微微一怔,笑着说道:“为何不回来了?”
母亲和阿衍在那里,那里就是她的家,她为何不回来了。
赵初这句话问的着实奇怪。
赵初深深的看着苏茵,勾唇说道:“我以为你会跟他一起离开。”
他是谁,他并没有说清楚。
苏茵一笑,抬头看着赵初,缓缓说道:“为何我会跟他一起离开?”
她知道他说的是容华。
可他有他的人生,他的责任。
她亦有她的人生。
她与他就像两颗有着各自轨迹的流星,纵然有短暂的交汇,但终究会回到各自的轨迹。
她说的坦荡。
赵初一下便笑了。
不管如何,她回来就好。
“你今日不用上早朝吗?”苏茵猛然想起这个时候,正是早朝的时候,他不用上早朝吗?
赵初四下里扫了一眼,神秘兮兮的俯下身去,凑到苏茵耳边说道:“我告了病假,你可不许出卖我,不然这可是欺君之罪。”
他那副摸样,令得苏茵一下子便笑了。
她勾唇说道:“谁敢出卖你,如今你可是赵国炙手可热的公子初,多少人奉承献媚都来不及呢!”
苏茵说的可是实情。
他一举得胜,拿下魏国七座城池,近魏国一半的国土。
若非国与国之间有盟约,一国若是已递交降书,另一国便不许再进攻,这一次赵初非踏平魏国不可。
他再也不是寂寂无闻的公子初,而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子初。
不日,他便会一跃成为赵王。
她这话说的直白,令得赵初开怀一笑,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
如今谁都知道,但敢这样毫不避讳说出来的,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日后,我还得仰仗着你在赵国求生呢!”苏茵笑盈盈的说道。
赵初也不客气,当下应道:“好说,好说。”
两个人对视一眼,皆笑了起来。
就在那时,一个寺人大步走了过去,见赵初竟也在,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拱手说道:“公子也在这里呀!正好,省的老奴还得跑到公子府,去传达大王旨意了。”
赵初告了病假一事,他如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