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斯特如同一位美食家,耐心且细心的将一块外层微微有些焦糊,中间还有些粉色的牛肉块从整体上切下来,用银质的叉子插进牛肉块中,一丝丝粉色的汁液被挤压里出来。他小心翼翼的向前前倾了一些身体,伸长了脖子,把牛肉块包裹进嘴里,一边点头,一边鼓动腮帮咀嚼。他抬头看了一眼桌子对面的家伙,将口中的牛肉咽了下去,扬了扬手中的刀叉,“不尝尝吗?非常的新鲜,今天早上才宰杀的。”
卡鲁尔的上嘴唇抽动了两下,让他的样子看上去有点滑稽,他表情严肃而森然,眼睛里充斥着骇人的光泽。他低垂了目光,扫了一眼盘子中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牛排,随后将餐巾握成一团,丢在了桌子上。
“我不明白你怎么能吃得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的市场份额正在不断的缩水吗?每天的收益都在不断的降低,我们应该阻止那个疯子,至少不能再任由他乱来了!”
卡鲁尔所说的是最近市场上有关于雪精灵和初恋降价的问题,每一瓶降价的幅度不是很多,只降了五十分,但是这五十分却让更多的酒吧在推销高度私酒的时候,更加愿意推广这两种私酒。一来是品质高端的同时进货价格却处于中低端,另外一方面是客人的口碑正在快速的发酵。
越来越多的酒吧沦陷了——酒吧就是现金奶牛,酒吧的持有者才不管什么潜规则,他们需要的是利润和市场,其他的一点都不关心。
恩斯特因为复杂的背景关系,所以他并不是很在乎私酒上的得失,或者说他还能够保持风度来自于他有信心站到最后。但是卡鲁尔没有,近来一段时间收益不断减少的同时开支也在急剧增加,已经有人以谈笑的方式警告了他,如果献金方面还要缩减的话,会考虑换一个人来支持。
中期大选迫在眉睫,这个时候该动的也都动了起来,大多数普通人只看见了大选之前一两个月残酷的“厮杀”,却不会想到早在一两年前,他们就已经开始积蓄实力,储存弹药了。
面对卡鲁尔的质问恩斯特耸了耸肩膀,他放下刀叉很认真的望着卡鲁尔,“你知道这座城市从建立到现在,一共迎接又送走多少统治者吗?”,不等卡鲁尔回答,恩斯特就自问自答起来,他比划了一下,翻着手腕抬了抬手,“数不清,是的,数不清。成功者会留下名字,失败者则留下骨骸,没有什么是一沉不变的。我们取代了以前的某些人,将来也许会被某些人取代,这就是历史,亲爱的卡鲁尔。”
“不,这不一样,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绝对!”,他准备站起来离席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些噪杂的声音,幽静的餐厅变得微微有些吵闹,不允许被人打扰的大门也被推开,两名侍从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绷直了身体——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架着一柄锋利的长刀。
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穿着白色的西装,昂首挺胸走了进来。他随手摘下帽子递给了身边的人,大步的走向了餐桌。这时卡鲁尔的贴身保镖准备阻止这些不太有“教养”的闯入者时,却被一把枪顶住了脑袋。
那穿着白色西装的家伙从一旁抽了一个椅子,放在了长桌中间的地方,他打了一个响指,一名侍从被推了一把,踉跄着退到了他的身边。
“给我来一份七分熟的牛排,谢谢!”,少年微笑着点了一下,然后双手撑着桌面,用充满了侵略性和压迫性的站姿,把目光投向了恩斯特和卡鲁尔,“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
他微笑着说:“我叫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