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把这些混蛋想要知道的告诉他们,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您的坚持除了让我们彼此恐惧痛苦,还能做到什么?哪怕我们都死在这里,您所效忠的那个人甚至有可能都不知道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他的女婿痛哭流涕的哀求着。
“听听!”,年轻的军官笑着指了指他的女婿,“这才是正常人应该做的选择。”
“你有一分钟时间,一分钟后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答案,那么非常的抱歉,我可能要夺走你孙子的生命,希望你能够理解,这同样也不是我想要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沙普克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他孙子的脸上,眼看就要没有时间了,沙普克终于说话了。
他的声音非常的沙哑,充满了粗糙的颗粒感,也格外的低沉,“给我一支笔!”
“谢天谢地!”,玻璃窗对面的女婿双手合十,低着头感谢着所有的神明,他的孩子,包括他以及他们一家人,都不需要死了。
年轻的军官非常满意的将一支笔和一张纸放在了沙普克的面前,沙普克拿起笔,看着洁白的纸张没有立刻下笔,似乎在回忆什么。年轻的军官并没有催促他,他审问过非常多的人,他也知道在这一刻,沙普克的内心世界充满了负罪感,以及一种即将背叛的快感。现在需要的就是等待,等待沙普克自己主动点燃背叛的快感,然后把所有东西都写出来。
当一个人从坚定走向摇摆不定的时候,就注定了他最后会失去自己所有的立场,从来都没有任何人改变过这个真理。
过了大概五分钟,沙普克突然以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速度快速的将手中的钢笔反握在手里,笔尖朝上,那名年轻的军官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容,他无法继续保持淡定,腿肚一弯晃动身体做出冲刺的动作,可依然慢了一步!
沙普克毫不犹豫的将笔尖深深的插入喉咙中,他的咬合肌高高的鼓起,脸上松弛的皮肤也多少有些紧绷起来。笔尖刺入他喉咙的那一刻,他双手握着笔身用力向左侧横推。尖锐的笔尖撕裂了肌肉,在左侧的脖子上抵出一个尖锐的鼓包,鼓包很快就被刺破,鲜血如同扭开的水龙头从一根铅笔粗细被挑断的血管中喷涌而出。
年轻军官的手指尖已经触碰到了沙普克的胳膊,但是他知道,来不及了。
这里虽然有简易的医疗手段,可是颈部动脉断裂这样严重的伤势根本就不是这里的医疗设备可以拯救的,这里可没有血库,更没有准备好的血袋。沙普克平静的将占满了鲜血的钢笔重新放回到桌子上,压在那张纯白色的纸的最上方。他眼睛里闪烁着讥讽的光泽,脸上那令人反感的讥笑让年轻的军官内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十几秒过后,咚的一声,沙普克的脑袋狠狠的与桌面亲密的拥抱,再也没有抬起来过。在布满了鲜血的桌子上,有一张格外刺眼的白纸,白纸上除了一些血迹之外,还有一根带着鲜血的钢笔。
年轻的军官扶着椅子坐了下去,他拿出一包香烟点了一根,他此时此刻就像根本听不见喇叭里传出的声音。他吸了大约有半根香烟之后,内心的暴躁再也压制不住,猛的站起来一脚踹在了沙普克的身上。轮椅向后滑动,与桌子拉开了一段距离,老人一头栽在了地上。
他侧着脸,脸上却似乎还保持着死前那一刻的讥笑,眼里暗淡的神采空洞的令人心慌。
年轻的军官疯狂的殴打着沙普克的尸体,打了好一会,才直起身姿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着装,推门走了出去。
大约几秒钟,他出现在玻璃窗后的房间里,他手里拿着手枪,对着沙普克的家人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枪声,以及惨叫、呼救声扩散出去,他却一点也不在乎,疯狂的发泄着心头的愤怒,以及一丝丝恐惧。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个混蛋情愿牺牲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也要保守住那个该死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