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先生……”,特耐尔大剧院现在的经营人,来自南方油头粉面的扎克先生很快就出现在杜林的隔间内。
他的头发抹了很多的发蜡,头发看上去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干净收场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这让他如同马脸一样长的脸型看起来好了很多,不那么的显眼。
灰色底浅棕色线条的格子正装在南方正在流行,穿在特耐尔却有些没有价值了,因为这里的人欣赏不来这种前几年只有穷人们才会买和穿的风格。
他原本正在和几个女孩玩探险游戏,亲率无以计数的士兵即将要深入危险的地穴之中斩杀邪祟的魔鬼时,一通电话让他一哆嗦,丢下了女孩直接换上了才买的衣服,亲自开着车来到了特耐尔大剧院。
没有想象中的不识抬举,杜林的威名不仅是在特耐尔,在整个南方和东海岸沿线那都是鼎鼎大名。
曾经有人这么形容过杜林以及他的事业——“只要这座城市里的居民口袋中还有两个钱,他们还需要喝点酒来麻醉自己去应对这个可怕的世界时,杜林的人就会把酒送到他们的手上,然后拿走他们不多的钱。”
杜林当时的私酒销售网络覆盖了帝国三分之二的主要城市和乡镇,无数的私酒通过这些可怕的渠道在极短的时间里从酒窖里出来,然后进入酒鬼们的嘴巴里。
就连杜林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外面的名气有多大。
扎克认识杜林也是因为他以前在北方经营过无证的酒吧,那是他赚到的第一桶金,并且以此迅速的发家致富。
有时候现实的确很有意思,因为所有能赚钱的,都是别人口中你不能做的。
凭借着出售私酒赚到了钱之后扎克开始尝试着转型,他研究过杜林的发迹轨道,不只是他,整个帝国有很多人都在研究杜林这些年是如何从无到有的。
他们不愿意承认杜林很了不起这一点,可是他们却一直在研究杜林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企图从中找到一些可以复制的成功,然后把这些用在自己的身上。
有些人看不见那些亮点,但也有一些人从中发现了一些自己可以做到的东西,比如说扎克。
洗白这个词最初源自于洗钱行业,黑钱洗白几乎是所有非法资金持有者最大的梦想,有时候不是说是个钱就能够花出去,或者说花钱也是有很大风险的。
特别是现在,帝国税务总局多次改革,加上旧党上台后大力扶持税务体系,建立起了一套非常可怕的制度和执行标准,洗钱业也愈发的繁荣起来。
扎克利用自己通过非法手段赚到的钱交换了一张酒牌,然后开始了自己幸福的生活,至于在这笔交易的过程中是否发生了其他事情,那也不重要,也没有人关心。
有了钱后扎克意识到在南方他很难出头,南方的资本家比其他地区的资本家更具有侵略性和攻击性,他们与世界接轨最早,也是资本萌芽最早,同时不受贵族干涉的地区。
这里的资本家就像是那些话本和小说中描述的鲨鱼,只要嗅到一丁点血腥味他们就会蜂拥而至,而且很大胆,不畏惧风险。
从这次他们中的一些人投资安比卢奥州矿业公司就看得出,只要回报足够大,就算这是一个骗局,他们也敢尝试着跳进去踩一踩。
在这种环境下扎克这样底子不是很干净的人生存很难,因为随便一个大资本家就能让他翻车,为了更惬意的生活和赚钱,他卖掉了南方的一切,带着酒牌来到了特耐尔这个边陲小城,经营着这家大剧院。
说是边陲小城,其实已经初具气象,随着对外贸易越来越多,特耐尔城的特殊地理位置开始凸显出来。
它具备了其他地区不具备的优势运力资源,不管是物资的调度还是运力的调度在这里都很容易实现,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在特耐尔安家。
现在他们可能只是在这里安插了一个只有三五名员工的办公室,但是大家都相信随着时间以及贸易的变化,以特耐尔会变得非常繁华。
扎克就是带这种心态和想法,提前投资,来到了特耐尔城。
他本以为这只是一座小城市,没有什么见过大世面的资本家,他就是这座山里最大的老虎,一来就掀起了层层风云。
先是买下了特耐尔大剧院,然后又出手买下了大剧院周边的几栋房子,据说他还组建了一个保安公司。
就在扎克先生认为自己将是特耐尔城最大的老虎时,他发现一名从来都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的乡下警察局局长,居然和地下世界的皇帝是一个姓氏。
然后……他怂了。
在梅森上台的过程中扎克先生给予了梅森不少帮助,南方人对竞选和选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此时此刻,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小心翼翼感到侥幸。
他就像是一个孩子面对学校里最严厉最可怕最不讲道理的教导处主任那样,有些怯意,又有些期待的站在了隔间的外面,低着头,弯着腰,无比的谦卑。
没办法不谦卑,因为坐在里面的是杜林,是帝国有史以来最传奇的人物之一,就算他还很年轻,未来的一切都还不是定数,他还是成为了当代最传奇的人物之一。
这不是某个人的说法,而是一种公认,从农夫的孩子到帝国第一家族的女婿,再到强势的西部之王,如果说杜林不是传奇,反而是在侮辱所有人的智商,羞辱那些被称为传奇的人。
杜林瞥了一眼扎克,有人在都佛耳边说了一些什么,都佛一扭头又在杜林耳边说了一些有关于扎克的信息和资料。
他听完后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还是自己曾经忠实的“消费者”,脸上就多了一些笑容,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礼,“我只是出来转一转,没想到还惊动了扎克先生,真是非常的失礼,要不要进来坐一坐,喝一杯?”
这本是一句客气的婉拒,意思是如果你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情就可以早早滚蛋了,可杜林还是忽略了自己在特耐尔这个小地方的这些人心目中的分量和地位。
扎克就像是被幸运女神一脚踢到了脑袋那样一脸荣光的走进了隔间里,坐在了最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