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德隆虽然痛恨,却也不愿瓦解邹氏。
毕竟,邹氏底蕴深厚,声威悠远。
一旦解体,会引起怎样的‘动’乱,无尝得知。
异族虎视眈眈,人族威胁尚未除尽,多事之秋,不宜大动干戈。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即便是法身高人,也不愿擅动邹氏这样的大势力。
同时,贺德隆也是希望此事能给邹氏一个警醒,让邹氏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毕竟,邹氏这样的大势力若是全心为人族,足以让人族如虎添翼。
漠视着邹景河和邹子言父子焚尽残躯,化作灰烬,贺德隆抬手一招,北斗困神幡落入其手中。
随即扭头环视八方,俯视着江氏众人,厉声喝道:“无德人畜,不仁不义,安敢兴刀兵?”
原本嗜杀成狂的江家众人纷纷惊恐,脸色剧变。
从贺德隆现身之际,江家众人便被震住了心神,屠杀的举动早已停歇下来。
目睹贺德隆的威势压爆北斗困神幡,破开北斗困神阵,逼得邹景河父子自杀。
江家众人便是知晓,此事不可为,他们输了。
并且,眼前这个人身份来历巨大,让邹氏那般大势力都感觉到了压力与惶恐。
否则,邹景河不会自杀。
“老祖宗?”
江家一些高层瑟瑟发抖,惶恐难安的看着江氏老祖。
江氏老祖神情深沉,抬头凝视着贺德隆,一颗心紊乱如麻。
许久,终于无力抬手,轻轻挥动。
数千铁骑,相继丢掉刀兵,放弃了抵抗。
面对足以逼死邹氏嫡系高层人物的强者,区区江家,算得了什么?
看着眼前这群刽子手丢下刀兵,放弃了杀戮,荣城众人皆是如释重负。
许多人再也支撑不住,随着浊气吐出,整个人瘫软在地,难以稳立。
更有甚者,直接昏死了过去,早已累得力竭精疲。
孙府,不少人凝望着贺德隆,瞳孔紧缩,震骇交加。
孙禹眼神闪烁,目光颤动,看着贺德隆的形象,只觉有些眼熟。
他脑海思绪纷飞,不断追忆,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他他他……他不是……”
这时,旁边一位孙家管事颤声惊呼,手指着贺德隆浑身哆嗦,满脸惊惶。
孙禹猛地一拍脑袋,瞬间想了起来。
这不就是两日前,府门前讨酒的老乞儿吗?
竟然……是这样强势的大能人物?
一举定乾坤,两言平霍乱。
虚空间,贺德隆凌空踏步,走下半空,来到了孙府院坝内。
脚踩废墟,蓬垢凌乱的形象,引得许多人敬畏又惊奇。
“见过前辈!”
孙府院坝内,残存的孙府众人纷纷抱拳施礼。
甚至,先前凶残万分的江家众人都是纷纷躬身,满含敬畏的拘礼。
面对贺德隆,他们不敢有半点不敬之心。
贺德隆微微抬手,看了一眼四周遍地废墟,入目狼藉的惨景,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心头暗叹了声,随即目光凛然的看向了江氏老祖,厉声道:“冠城江家,擅动刀兵,残害同胞,无德无义,按人族典律,当诛九族,上下夷灭。”
“哗!”
江家众人瞬间惶恐,数千铁骑都是身躯一震,忍不住颤栗。
江家老祖瞳孔紧缩,脸色剧变,一颗心瞬间绝裂。
但他紧盯着贺德隆,却没有半点反抗,不敢驳斥。
从贺德隆现身时,江氏老祖就已经明白,江家完了。
轻叹了声,江家老祖闭上了眼睛,未曾吭声。
但身边的江家高层却是纷纷跪伏在地,急声恳切:“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等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还请大人明察,我们绝对没有悖逆天下的心思,走此一步,都是邹氏强令胁迫,我们被逼无奈,走投无路啊!”
“我们江家只是跟孙家有仇,起因皆是孙家孙逸逼死我们江家子弟,才结下仇怨。今日前来,我们也只是想找孙家讨个公道,全然没有半点想屠灭荣城的心思。”
“只是,邹氏势强,江家无能反抗,只能备受胁迫,不得已而为之啊!”
“大人,请您明察,饶恕江家无辜老小,我等众人,愿领罪受死。”
江家高层纷纷袒明厉害,道出原委,并主动承认错误。
尽管很不甘心,但,却也知晓,屠灭荣城的举措影响有多大。
所以,他们不敢推卸全部责任。
贺德隆扫了一眼求饶的江家人众,微微沉默,随即漠然道:“念在你们是从犯,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
“江家愿意接受处罚!”
江家老祖闻言,猛地睁眼,急声应道。
贺德隆一甩袖袍,漠然吩咐:“尔等戴罪之身,协助荣城诸家重建荣城,事情结束,所有人自行前往平原城,听候差遣,不可缺一人。”
“善!”
江家众人纷纷跪伏在地,欣然领命。
这一道处令传下,冠城江家将不复从前,声威大损,必然失势。
前来荣城的这一批人,占据了江家七成的底蕴。
从此不复返,江家跌落,是必然趋势。
处罚了江家,贺德隆看了一眼孙府众人,只是微微颌首,未曾言语,便飒然转身,凌空而去。
荣城众人,纷纷抬头,凝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云霄间,无影无踪。 贺德隆凌空而起,低头看了一眼掌中收拢的北斗困神幡,微微轻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