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十三,凌天佑的贴身护卫。
询问一出,凌天铭脸色微凝,脸上笑容都是微微僵滞下来。
凌天铭放下了酒杯,笑容渐消,脸色变得肃穆。
微微沉默,凌天铭轻声叹道:“十三……死了。”
“死了?”
凌天佑霍然大惊,失声惊起。
声音不加掩饰,传遍大堂,入座谈笑的人群纷纷一滞,皆都抬起了头,惊疑的目光投了过来。
原本嘈杂喧嚣的氛围瞬间沉寂下来,众人大气不敢出,屏息凝神,一颗心都是高悬了起来。
二爷的气势宣泄,压盖满场,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凌天铭见状,微微皱眉,犹豫了下,挥挥手,屏退了其他人。
很快,大堂人群散去,只剩下兄弟二人。
屏退了旁人,凌天铭才叹道:“二弟可还记得何浩?”
“提他作甚?”
凌天佑微微皱眉,收敛了气息,重新落座询问。
“十三之死,便与他有关!”
凌天铭灌了杯酒,淡然道:“有关他的消息,我想二弟应该是清楚的。在他身边,出现了一位年轻人,本事了得,可以治愈他的伤势。”
凌天佑微微颌首,不否认对此事的知情。
“十三之死,便是与此有关!”
凌天铭叹息道:“二弟应该知道,十三对你很是敬重,可谓尊崇。他得知何浩有康复痊愈的可能,担心对方会一报前仇,便决计扼杀其希望,阻止那种可能。”
“所以,在你走后,他便去了东林县,想要除掉那个年轻人。但是,那个年轻人来历不凡,乃是人族校尉,被酒神门庭关注。”
“因此,在行动过程中,行踪暴露,被当众镇杀。”
凌天铭的解释,让得凌天佑脸色骤沉,煞气勃发。
“糊涂!”
凌天佑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愤怒痛斥:“我早叫他不许擅动,为何偏要去!”
凌天铭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十三忠心可鉴,虽然糊涂,却也情有可原。”
“大哥你为何不拦着他?”
凌天佑愤怒的看向凌天铭质问。
凌天铭无奈轻叹:“当我得知消息,却已经晚了。直到贺老登门,我才恍悟。那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糊涂!糊涂!”
凌天佑气得拍碎了案桌,一身元力汹涌,气势澎湃,难以平息。
凌天铭按住了他的肩膀,宽慰道:“斯人已逝,追悔已经无用,当前,是为十三料理后事,让他泉下有知,以慰心安。”
凌天佑攥拳,闭上了眼睛,一脸追悔。
早知今日,他当初就该严令下去。
凌天铭见状,在旁说道:“十三有个儿子,我让人领进了府中。”
“人在哪儿?”
凌天佑顿时睁眼,看向了凌天铭。
“就在院外!”
凌天铭说了声,别苑门被推开,凌修带着一位少年走了进来。
“大少爷,二爷!”
凌修微微欠身,略施礼数。
少年直接跪伏在地,叩首不起。
“他就是!”
凌天铭看向少年,颌首道。
凌天佑站了起来,走向了少年。
微微欠身,将少年扶了起来。
“抬起头来!”
凌天佑示意少年,少年没有犹豫,徐徐抬头,露出一张消瘦脸孔。
清俊的模样,与凌十三有些相似。
“你是十三的孩子?”
凌天佑细细端详,询问道。
“回二爷话,是的!”
少年微微欠身,恭谨回答。
“像!真像!跟他年少时,相差不多。”
凌天佑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含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欠身答道:“回二爷,小人暂未定名。”
这时候,凌天铭站了起来,走出主位道:“我已免他奴籍,入我族谱,赐其凌姓。如今二弟你归来,便由你定名吧。”
凌天佑回头看了凌天铭一眼,微微犹豫,随即点头应承了下来。
重新回头端详起少年,凌天佑不胜唏嘘:“我与你爹,情同手足,共患难,同生死,数十年如一日。今他殇逝,离我而去,留我独悲,实乃憾事。”
“人生之痛,莫过离别。生老,病死,聚散,离合,皆是苦痛之事。今,我赋你名‘离’,只愿你一生都不受此苦,此痛。”
少年闻言,平静的脸颊浮现起喜意。
急忙挥袍跪倒,朝着凌天佑跪拜道:“小人凌离,叩谢二爷!”
“快起来!”
凌天佑俯身扶起少年,怅然道:“你爹与我,情同手足。你既为他子嗣,便是我子侄,以后,无须如此多规矩。”
“谢二爷!”少年躬身一拜。
“凌离,以后,你便追随二爷吧!”凌天铭在旁笑道。
“谢家主大人!谨遵家主大人之命!”少年慌忙致谢。
凌天佑默然未语,惆怅不散。
……
枫雪郡,郡丞府。
第二日清晨,乔志宇翻身起床,只觉脑袋有些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