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就你一个。”梁翊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了起来。
“一言为定!”映花又一咕噜坐了起来,这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封信来,说道:“现在我可以把信给你了。”
梁翊狐疑地接过信,点开灯,这才看清楚信封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大虞天子近卫梁翊亲启”,字迹清新秀丽,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他心念一转,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
“也给我看看,她说了什么?”映花凑过来,下巴磕在丈夫肩膀上,专注地盯着他手中的信,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尉迟封我为贵人,他已病入膏肓。我已有身孕,一切安好。勿念,望君平安!’这就完了?”
梁翊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信这封信确实没有别的内容了。他合上信,松了口气:“她现在是北齐的妃子,一言一行都要谨慎,怕是等了好久,才将这封信送了出来。但愿如她所言,她现在过得很好。”
映花却气恼地踹了被子一脚:“怎么别人怀个孩子那么容易?”
梁翊握住她的手,笑道:“又不是非要孩子不可!别想了,陪我睡觉!”
在家里睡得格外舒服,醒来后,才想起还有一大堆烦恼的事情等着他。江珪那猥琐的眼神一直都在他面前挥之不去,再加上常玉娇的仇恨,他发誓要亲手将江珪送进监牢。江珪现在主管盐铁,按他的德行,肯定少不了贪污受贿,要找他的把柄很容易。梁翊信心满满,不料刚刚调查,便传来了江珪的死讯。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江珪竟然是被残月杀的。
消息一出,京城百姓载歌载舞,毕竟江珪臭名远扬,被残月一箭射死,可谓大快人心。只有梁翊气得想骂人,却无力洗清自己的冤屈,还好有映花和楚寒相信他,让他不至于太绝望。
江璃虽恨兄长不成器,但终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兄长被杀,他当然心痛不已。江统更是承受不住打击,只能卧床不起。
残月再度出现,张英自然无法放过这个机会,他借来江家吊唁的机会,煽动江璃尽快查案:“我几次三番要除掉残月,可惜圣上一直嫌我小题大做。如今江家也被其所害,不知江大人心中作何感受?”
江璃愤愤地说:“去年,蔡琛大哥被残月杀死,我一直耿耿于怀,想尽快缉拿凶手归案。如今残月还没抓住,我兄长又被残月所杀。他虽品性败坏,但罪不至死。残月太猖狂,此等狂徒,务必要将他绳之以法!”
张英心中窃喜,说道:“之前我也跟江大人提过,梁翊很有可能就是残月。听说前几天在庆逢楼,江大公子跟梁翊有些过节,不过几天功夫,他就被残月所杀,江大人不觉得这太巧了么?”
江璃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我虽然愤怒,但也不能空口无凭地冤枉好人。”
“那好,就请江大人调查清楚,需要什么证据,可以来找我!”
张英并没有说太多,江璃心里的疙瘩却越来越大。他也不是没怀疑过梁翊,只是念着他几次救命之恩,始终不忍心怀疑他而已。
春寒料峭,天上的一轮弯月分外明亮,江璃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无论真相如何,总要勇敢面对。他喊来下属应冬,让他火速前往达城。因为刚才张英说过,达城几乎处处都是证据,去查证一番即可。
亲兄弟刚死,又有可能跟结拜兄弟决裂,江璃心如刀绞。应冬走后,他也走出房门,想去花园里散散步。不料一出门,就看到了楚寒和江桓。
“爹!”七岁的江桓飞奔而来,一下子扑到了父亲怀里。
“桓儿,这么晚了还没睡?”江璃抱起儿子,因为用力过猛,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寒叔带我做了孔明灯,等它飞上天空,大伯就能看到它了!以后大伯在天上走,就不怕天黑了!”江桓脆生生地说道。
儿子说得天真烂漫,江璃心中却很不是滋味。他体力不支,放下儿子,喃喃道:“只怕大哥上不了天堂…”
楚寒见状,便劝道:“江大哥,你身体也不好,要节哀顺变。”
江璃长吁短叹,问道:“楚寒,你说,我大哥真是被残月杀死的吗?”
楚寒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残月应该不屑于对这种人下手。”
“嗯?!”
楚寒自知失言,却耿直地说了下去:“江大公子虽恶劣了些,不过他不会武功,也没怎么祸害百姓,残月是不会杀这种人的。”
江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说不上来。不过残月一天不除,我这心里一天不踏实。”
楚寒挠了挠头,岔开了话题:“江大哥,刚才应冬大哥匆忙出门了,你是让他去查案吗?”
江璃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又抱起江桓,说道:“天不早了,我带桓儿睡觉去了,你也跟下人去客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