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陆冲逃到北原,岢岚山雄关这大梁第一门户,对过往的商队盘查的更加严了。
以前只要商队所押送货物不违规,不夹带铁盐两样东西,这些守门户的兵士都一律放行,甚至蛮人从北而来的商队也是如此,可最近这些日子,想要过这岢岚山雄关,却难了何止十倍。
几乎每个人过关都需要比对画像,搜身,等一系列盘查。
这些日子,李虎看着渐渐稀少起来的行人,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那一日世子陆冲出关,他本以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过不了几日,这位平津王之子就会携着北原上那二十几万大军南下,将这北地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到时候,再集结北地悍勇之士,干脆推翻了这狗屁朝廷!想想都痛快!
可惜,过了十几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比以前更加风平浪静起来。
莫不是世子殿下遭遇了什么不测?
想起前些日子从别人口中听到平津王离世的消息,李虎便觉得心口仿佛有一股火在烧。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这些烈军老卒,忍辱负重留在这里,还有何意义?
如此想着,李虎只觉得心中愤懑,似是积压了一股怨气无处发泄,他晃晃脑袋,悄悄看了看其他几个烈军老卒,却发现他们都是一样的状态。
难道真的就这么一辈子当别人的看门狗?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苟且偷生?呵……那还真不如当初死在这岢岚山雄关外痛快!
这天,北面突然来了一群梁人。
这些人衣衫褴褛,穿着蛮人耕奴才会穿的破烂衣服,个个面有菜色,显然挨饿不是一两天,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横尸在地。
对北原来的人,岢岚山这些守军格外警惕,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自己人窝里斗的情况。
一些耕奴在蛮人驱赶威胁下,逃到岢岚山雄关。守军见他们可怜,将他们放进来之后,好吃好喝伺候。可当天夜里这些人就摸来刀子,割掉了守军的脑袋!
倒不是这些人想反,而是自己妻儿被蛮人扣押在北原之上,若不这么做,便会被拿去喂狼!
说到底,都是为了活命。
同是大梁同胞,自然没有不救的道理,只是这次守军士卒却小心了很多,对这些逃过来的耕奴,严格盘查后才放进了关内,而且将他们分开来安排房舍,每个房舍只有三五人,却有同样数量的守军士卒驻守在外,这样一来,即便其中有人想动什么歪点子,也兴不起风浪了。
到了夜里,刚好是李虎轮值,他从一个个房舍走过,在经过转弯处时,突然心生预警,猛地向一旁跃出半步。
借着明亮的月光,他看到房舍拐角处,一个消瘦而略有些佝偻的身影正站在墙角处,双手身在跨步,而且耳边隐隐传来一阵哗啦声……
这是在……撒尿?李虎翻翻白眼,自己还真是小题大做了。
正要离开时,那人突然转了转脸,露出一双森白的牙齿。接着便看到一道黑影朝着他电射而来!
李虎早有防范,伸手便是一抓,却觉得这暗器入手极轻,而且边缘并不锋利,力道也不大。他心有疑惑,张开手来,便看到一枚铁质的树叶,安静的躺在手心。
“烈军兄弟,好久不见。”那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露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