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却看到在角落里,一向参加议事不发表言论的宁空浩,此刻却抱着怀中那把黄杨木剑,满脸的凛然。
这家伙吃错药了?田碎黎微微皱眉,开口道:“生死存亡之际,容不得那么多小节……”
“小节?”宁空浩抬了抬下巴,冷笑道:“田宗主,这国之兴亡匹夫有责,在你看来便只是小节吗?”
田碎黎眉头紧皱。
这家伙今天怎么了,为何一直跟自己作对?
虽然这么想着,但此时乃是宗门议事,又有这么多的长老在场,田碎黎总不能落人口实。
“宁师弟误会了。”田碎黎开口道:“国之兴亡自然是大事,为国效力,也不是小节,但百万蛮人南下,我荡剑宗不过区区几千人,如何抵挡?我身为宗主,总要为门下弟子着想,不能让他们枉死于山上。”
“枉死?哼!”宁空浩脸上神色鄙弃之色不减,“为国战死怎能算是枉死?若按你这般说法,北伐军那二十几万人为国杀敌,也不过是徒自送死了?”
这话诛心,田碎黎眼角抽了抽,勉强开口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只是想避战。”宁空浩看着田碎黎,一字一顿道:“亏你还是宗主,竟比不上王维赫这样的少年人!”
听到自己孙子的名字,大长老手中茶杯放低了几分,抬起眼来看向宁空浩。
“以前我小看了这孩子,却没想到他有着以死报国的志气。肯撇下了宗门守护这个头衔,这份安逸,下山去北原卫国戍边,单单这份勇气就让人敬佩!”
“只可惜,苍天不仁,不喜见少年人有为,这般年纪死在北原之上,实在可惜!”
“你说什么?”大长老忽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惊诧。
宁空浩看了看他,轻叹一口气,开口道:“大长老,你没觉察到,这闽山跟他的那一份命脉相连的气机,已经断了么?”
“我以为是因为他离开了荡剑宗……”
“不,这种联系不会因为距离而切断,而且王维赫一月前还曾向闽山借力,但是半个月前,这种联系却一下子断开了,这一点,身为武皇境强者的田宗主应该比谁都清楚。”
大长老看了看田碎黎,田碎黎轻叹一口气,“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
“我怎会不伤心!”大长老猛的站起身来,正要走出去,却见议事厅门口,一个俏生生的身影立在那里,正是苏欣孜。
看着大长老脸上的悲痛,苏欣孜脸上也流下了眼泪,低声道:“维赫他确实死了。”
听到这话,大长老颓然做倒,双眼无神。
自己的孙子,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苏欣孜伸手擦了擦腮边的泪水,开口道:“但有一个人说能救下他,我相信,他还会回来的!”
“人死哪能复生!”大长老声嘶力竭道。
“我觉得他能。”苏欣孜想了想,开口道:“毕竟,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手段,那样连天地都操控于手的……神通!”
“你说的是谁?”一旁的田碎黎突然开口问道。
“一个宗主不愿见到的人。”苏欣孜未正面回答,而是打了个马虎眼。
白冷泽被他追杀,无论王维赫还是苏欣孜,都对这位宗主很有意见,此时被他问起,又想起那日李安欢来时,这位宗主软弱的一面,更加让苏欣孜心里对他产生厌憎。
而且二白的身份,即便说出来,这些人只怕也是不信的,再者说,二白一直以来都跟白冷泽十分密切,两人之前更是形影不离,那么说是白冷泽所为,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听到这话的田碎黎,瞬间便是脸色阴沉若水。
他居然逃到了北原?难怪一直以来都寻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