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一件东西,一件他非取回不可的东西。”孙金石抬起头来,脸上满是郑重之色,缓缓开口道:“两位可曾听说过天之角?当初攻破金帐王庭时,我们将这东西带了出来,前些日子,李显圣李将军将此物送给了薄云海。”
李成旭还没明白过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身边的聂拒广却一下子站了起来,而且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
“天之角!居然是天之角!”聂拒广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这么说来,前些日子那位从北原城经过的信使,背上背着的恐怕就是这天之角了!难怪蛮人要南下,没有了这天之角,大汗便不再是大汗了,难怪,难怪!”
李成旭看出聂拒广脸上不作伪的震撼,开口问道:“将军,这天之角是……”
“天之角,便如同我大梁的传国玉玺!此物是皇权天授的证明,有了它才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帝王!”
李成旭倒吸一口凉气,满眼都是震撼。
好一个北伐军,攻入金帐王庭不说,还将这象征着大隋王权的宝贝给偷了出来!
“此时天之角应该在建康……”聂拒广抬起眼来,开口道:“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何李将军要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薄云海?”
孙金石脸上一片平静,缓缓说道:“当初平津王是死于谁手,想必将军一清二楚!那么,我北伐军拼死带出来的东西,却故意送给薄云海,经他之手转交给皇帝,其中缘由,将军真的猜不出么?”
聂拒广皱眉,眼神中带着疑惑,但当他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副字时,眼睛猛然睁大。
聂拒广作为北原城执掌者,交友广泛,这些字画,大多是些朋友相赠,算不得多么珍贵,却也绝不是俗物。
他在看的那幅字在墙上诸多名人字画中,并不显眼。纸是普通的宣纸,字却别具一格,用的不是墨,而是朱砂看起来猩红一片,煞是惹眼。
“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这本是清溪谷一本古籍中摘录下来的警世之言,但此刻落在聂拒广眼中,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那一片绚烂的赤色,让聂拒广立刻想到了当初平津王离开北原,孤身去南地时,苏柒垒和北伐军众多将军写的那副血书!
有血书在前,天之角在后,更有着北伐军攻破金帐王庭的谣言四起,以及建康那位九五之尊宾天的消息和新帝登基大典,这一桩桩、一件件结合起来,让聂拒广想到了一个令他心神为之一颤的结果。
难道这一切,就是苏柒垒和世子殿下对老皇帝的报复?若真如此,那这个局做的也未免太大了些!
这个想法在聂拒广心中只是闪烁了一下,就被他立刻压下,不敢再多想。
聂拒广再抬起头来,看向孙金石时,眼中怀疑之色尽去,有的只是凝重。
“孙将军,蛮人将至,你说的法子,真的有把握吗?”
“为今之计,要挡住这蛮人南下,也唯有这一个办法了,将军若信得过我,不妨一试,孙金石虽不才,亦愿与北原城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