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出刚出海的海鲶鱼,涂一铲用来做了个蟠龙宴,一条条海鲶鱼被他做了雕饰,大头加须、身子带爪,蜿蜒在盘子里,粗略一看还真像是蟠龙。
初秋的夜晚温度适宜,海风稍微有些凉爽,可院子里人多,又都是代谢旺盛的汉子,加上喝着酒,这样人群产生的热量和海风的凉气相抵消,倒是正好舒服。
众人照例跑来找敖沐阳敬酒,敖沐阳一看这一圈子人下来得好几瓶啤酒下肚,于是就准备施展如簧巧舌来个祸水东引。
他正寻找跳的最欢那个,打算把战火引过去,结果有人主动送上门来,鹿无遗很讲义气的喊道:“姐夫,你喝不了我替你喝,自从兄弟我来到村里,多多承蒙你照应,别的忙我帮不上,那就帮你挡个酒!”
小舅子这么讲义气,敖沐阳多少有些感动:“你行吗?悠着点啊。”
“这算什么?”金陵王又开始表演,“在我们金陵,喝啤酒都是用大碗,海碗!这点小意思,你看我的吧!”
一听这话,敖沐阳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这货真是不分场合的放嘴炮,酒席上敢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找灌?
果然,村里的渔汉们听他分明瞧不起红洋的酒文化,顿时进行围攻:
“来来来,金陵王咱们来一杯,最近跟着你找了不少乐子。”
“小鹿你姐平时很照顾我家娃,我没说的,我用碗,用你们金陵的规矩来,干了!”
“小小兄弟咱们投脾气,来吧,喝吧,这一瓶我吹了,你随意——你要是真随意那就不把我当弟兄,来,一起吹了!”
鹿执紫还没想好帮弟弟开脱的办法,只见鹿无遗一圈还没有转完,咕咚一头栽倒在地。
敖沐阳上去看了看,对满脸担忧的鹿执紫说道:“没事,他就是喝醉了……”
“没有没有,我我我没醉!千杯不醉!”鹿无遗含含糊糊的喊着,手臂胡乱挥舞,抓到一瓶酒就往嘴里塞。
“卧槽,这是做菜的料酒……”
鹿无遗往外倒,淡黄色料酒撒了他一脸,他浑然不觉嗷嗷叫:“金陵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一首诗竟然念的很清晰,围上来的几个人忍不住面面相觑:他这是真醉了还是假醉呀?
他们还在琢磨,鹿无遗忽然拉着身边鹿执紫的手臂哭了起来:“姐姐,这是你教我的诗,我一直没忘呢。可曹暖他们非改了,说不是葡萄美酒,是金陵美酒,他们老欺负我……”
鹿执紫最是听不得这些事,她心里一疼,眼泪也吧嗒吧嗒往下掉。
一看姐弟俩哭了,本来还想起哄的渔汉们赶紧乖乖的钻回自己位子上,他们怕惹怒老敖。
敖沐阳和鹿执紫将鹿无遗拖走,鹿无遗还在那里迷迷糊糊的折腾:“没事,我没醉!我没事,再来,再来!”
鹿执紫拖不动他,敖沐阳对黑龙招手,黑龙上来将他扛上肩膀送进屋子里。
刚进屋鹿无遗又叫了起来:“姐姐,姐夫,我难受,我难受,我心里、心里难受,我想吐,可我吐不出来……”
黑龙一把抓起他来,挥拳便捣在了他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