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题，你说的克莱因瓶，它是怎么射影成圆域的？”欧叶忽然问了句，这是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沈奇探出手指在空气中拉了个毫无规律可言的形状，解释到：“就这么一射，它就出来了。”

“能具体点吗？”欧叶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但能看出她很想知道具体解释。

沈奇随手捡了根短树枝，蹲下，在泥土中作图：“看，这三个同心圆是锚环，它是三阶连通的，即亏格1或者一维贝蒂系数2。如果两个闭黎曼曲面拓扑等阶，它们就具有相同的亏格，由闭曲面的拓扑等价，我们可以过渡到闭曲面同胚，这是克莱因瓶的最初来源。克莱因在黎曼的理论基础上，捣鼓出了这么个奇葩瓶子。”

“综上，我再做出射影平面，它算是最复杂的一种闭曲面，拓扑的表示为圆域，连通数为1，亏格为0，它就是这么来的。这个数学分支太过深奥和抽象，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我这么解释你能听明白吗？”沈奇抬起头问到。

“不能。”欧叶摇摇头。

“我讲了半天，全白讲了。”沈奇丢掉树枝站了起来，连50分的计算姬都听不懂他在讲些什么，真令人失望。

“你挺厉害的，虽然我暂时无法确认正确程度。”欧叶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开，走了几步忽然回头：“但总有一天，我会确认清楚。”

“可以，如果欧叶你确认好了，欢迎随时来找我。”

“我会的。”

“三无少女计算姬，徒有一身好本领，然而理解能力堪忧。你找我，我特么还想去找北大的数学教授请教请教呢。”沈奇低头审视地上的泥画图案，拓扑和代数几何是数学最难理解最为抽象的分支，以他6级的数学水平，也仅仅做到了大致理解的程度，再往深处研究乃至做出突破性的进展，需要继续升级。

数学营教官休息室内，胖子教官孙二雄和瘦子助手钱方聊着天。

孙二雄掏出一包点五的中南海，夹两根烟出来，自己嘴里叼一根，递给钱方一根。

钱方摆摆手：“孙教授，我戒烟了。”

“多大岁数就戒烟？小钱你研究生毕业一年多，今年也就二十六七。”孙二雄点燃香烟，说到。

“我准备要小孩了。”钱方其实挺想抽烟的，想想为了传宗接代，还是忍住了烟瘾。

“是吗，要当爹了，好事呀。得嘞，我也不能毒害你这位新爹。”孙二雄抽了两口点五中南海就掐灭掉，又问：“小钱，今天的摸底，你怎么看？”

“这期数学营持续20天，也不能只看首日表现。”钱方翻动手中的小本本，“当然了，首日表现的参考价值较大，这些学员初来乍到还没完全适应环境，前几天的表现最接近他们的真本色。”

“哪几个学员的真本色让你记忆深刻？”孙二雄问到。

“沈奇，他一进教室就仔细观察环境，他和旁边的男生周雨安时不时窃窃私语，但注意力从来没有松懈过。唯一的一次例外，是在马牛羊那道简单的计算题上，沈奇失神了短暂的一瞬间。而最后一题的心算速算，沈奇压根就不想抢答。”钱方凝神看着小本本上的文字记录。

“小钱，你对沈奇的初步评价是？”

“沈奇逻辑推导能力较强，善于在抽象概念中摸索规律，并且储备了较广的数学知识。”

孙二雄笑了笑：“哟，评价挺高的，是啊，沈奇他都自学到拓扑了，我认为大一、大二的高代、数分、解几等几门基础课程，沈奇可以跳过。当然了，后面19天的书面测试环节，会有进一步评估。”

钱方说到：“所有学科中，私以为数学是最能体现个体天赋差异的一门学科，有天赋并且知识储备达到一定量的学生，没有必要再接受基础课教育，浪费他们的时间，也浪费我们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