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中,越来越孤寂了。
若不是这满园的桃花,他还不知道春来的那样轰轰烈烈。
鼻间充满着阳光花香,好像那日吻住她清香甘甜的感觉。
如果现在,她站在他的对面,会不会惶恐失神,如那日婚殿上一样,不知所措?
已经回来半个月了,他也该行动了。
眯了眯有些慵懒却凌厉的眼眸,凌天赐淡淡说道:“母后,这满园的桃花开的真是热闹灿烂,儿臣嘱咐奴才们将落花收拾了,给母后泡茶,可养生驻颜。”
太后站在疏落的桃树中,出神的看着满园的桃花,自言自语的说道:“还是无法找到那种感觉了。皇宫,连一片桃花都留不住。”
“母后,摩尔国也已得知轩辕飞飞的消息,儿臣要行动了,母后可有嘱咐?”
太后身躯微微一颤,伸手接住一片落红,静静的转身,看着凌天赐黑曜石般的眼睛说道:“苏格现在有了动静?”
“好在轩辕玉仪是摩尔国的王后,好歹也有些薄面,勉强将王妃……不,将轩辕飞飞逃婚的事情处理妥当,但是,母后以为苏格那种人会轻易放过她吗?”
“皇儿,原本朝廷之事,不便过问。可是,苏格野心,昭然若知,若是这次以轩辕飞飞为由,图谋不轨,那便会置轩辕家于不义……”
“母后在担心那个丫头吗?”凌天赐嘴角抿起,眼中流出一丝危险的笑意:“儿臣也想知道若是那个女子被灌上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罪名,她还能笑的出来吗?”
太后手中的花瓣一震,随即一阵风吹过,将那片嫣红吹落在地。
“所以,儿臣要行动了。三次机会,她若不愿,那也休怪儿臣狠心了。”凌天赐轻声的笑了,然后转身离去。脚下,尽是片片落红,如血。
太后无力的扶住桃枝。她的遥儿,已经变得如先帝一般。
轩辕飞飞在书房里随手拿起一本诗集,漫不经心的看着。
太阳,有些偏西,白晃晃的阳光从窗棂中射进来,带着一丝暖意。
再过一会,大哥就该回来了。
合上厚厚的线装书,轩辕飞飞移到书桌前,细细的磨起墨来,取一支羊毫小笔,在绢布上散漫的画着。
很久都没有这样安静的看书,细细的描画。突然记起姐姐还未出嫁前,她被迫学女红,逃到书房,将这里面搅得一塌糊涂,到处都是墨迹和散乱的书。
那个时候,自己取的是粗粗的狼毫毛笔,近乎泼墨般的画着她心中的江山。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没有了那份豪情,再也拿不起那只最右边的狼毫?
轩辕飞飞摇头苦笑,拉起袖子,继续在绢布左边龙飞凤舞的写了几行字下来,才平复了心中汹涌的暗潮。
书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轩辕元承一身淡青,似乎没想到小妹会在书房,一时怔住,呆呆的看着歪着头带着兴味的眼神看着他的轩辕飞飞。
自从小妹回来之后,每日陪同母亲和天馨,而他公事繁忙,也没能与她说上几句话,如今四目相对,竟然尴尬无比。
“大哥回来了?”轩辕飞飞眨眨眼睛,笑着问道。
“嗯。”轩辕元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踱进书房,眼神落在轩辕飞飞所画的绢布上,“这是……”
只见绢布上画着陡峭光秃的的山脉,而近处大片的野草和花朵,死命的往阳光的地方延伸,似乎在挣扎着,远处的悬崖有一个背影,长发和衣襟被风吹的飘忽不定,站在崖边,似要趁风而去,又似要堕入崖底。
轩辕元承从未见过如此激烈挣扎绝望的画面,只觉得一阵劲风似乎从绢布上迎面袭来,让他不由的眯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