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他有了自己的妻子,他的眉眼中不会再有寂寞,可是昨日再次看见他,却憔悴的让她心痛。
当年打马御街挥毫金殿的天子门生,从她十二岁之后,看着她沉默微笑的次数越来越多,眉眼间让她看不懂的情愫也越来越多,直到昨日再次相见,他的眉眼只剩下了寂寞……
抵住胸口,白飞飞突然想,轩辕元承心痛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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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晟国的都城,天子脚下,分外繁荣。方方正正的街道,将偌大的都城也格的方方正正。站在皇城的最高处往下看去,似乎这江山就是一盘巨大的棋盘,而站在皇城最高处的人,就是执掌棋子之人。
往北看去,有浩荡无边的草原;向东看去,是浩瀚苍茫的大海,而西边,是连绵不绝的高山;南边有一条细细的银链,将都城护卫其中,那条河便是尚江,将都城和燕京分开。
最近,都城似乎更加繁闹,不管是街边小贩还是达官贵族,都在纷纷议论着凌天赐的大婚,言语之中,表情各异。
这执掌江山与生死的帝王终于要大婚,可是并没有举国同欢。
“这白飞飞已是摩尔国的王妃,怎能再做大晟国的皇后?后宫之主,必定要贤明聪慧,能辅君王大业……”茶楼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人摇头说道。
“说起贤明聪慧,白飞飞倒是当之无愧。她曾在西北游牧之地,以一人之力,挡数万大军,未出阁时,在京都一带,又做过不少善事。只是她现在是他国之妃,身份早已不同,做大晟国的皇后,只怕会惹人非议。”另一人显然不认同,截口说道。
“若是论才能风姿,她做大晟国的娘娘已是绰绰有余,对大晟国来说,是莫大的福分。”曾见过她本人的一个老书生,拱手说道。
“是非之人,会惹是非之事,你莫忘了前段时间的摩尔国的内变,据说是因这绝色美人而起,万一波及大晟国,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呵,它小小摩尔国,能奈我何?大晟国乃是第一大国,周围小国纷纷臣服其下,就是借它十个苏格王爷,也不敢动大晟分毫。”邻座的人,探过身子,满脸骄傲,“更何况我朝君主年少有为,英明神武,放眼天下,谁人敢冒犯大晟国土?”
“话虽如此,但因这白飞飞生出太多事端,还是不要惹到为妙。”
“兄台此言差矣。”那个见过白飞飞的老书生脸上微有愠色,高声说道,“你若是见过白飞飞,定会改变心意。我曾有幸一睹芳容,其人貌美无双,洒脱灵智,能当上这江山的皇后,自然是江山之福,百姓之福。”
“梁兄说的极是,皇上都认定的女子,定非凡人。管她是不是完璧……”
“秦烨!”一个老者呵斥道,茶楼突然沉寂下来,那个叫秦烨的年轻人,脸色有些惶恐,也掩饰的灌了几口茶水。
其实,议论至今,朝野上最在意的,还不是“他国王妃”这个头衔和“已非完璧”这个事实。
大晟国的皇后,至少应该冰清玉洁,不曾被他人染指,更不可能让一个他人之妻来做皇后。在恪守礼教的大国里,这无疑是对伦理朝纲的挑衅。
百姓虽无权阻止,但亦不愿他们的天子立他国王妃为后,更不愿落下话柄给其他国家笑话,万一再因这是非之人,惹出是非之事,他们更不愿看见。
朝堂之上,众臣伏跪,气氛压抑的古怪。再看高高殿堂的龙椅上,年轻的君王敛去脸上所有的霸气,微眯双眸,不发一言的看着跪拜的臣子。
“皇上三思,摩尔国王爷被指篡位谋反,剿杀于龙舟之上,而白飞飞是逆臣之妻……即使她惊采绝艳,可是她的身份没有资格做大晟国的王后。”跪伏在前的老臣直言不讳。
“大晟国从未有过立他国王妃做后宫之主,皇上万万不可一意孤行。”
“皇上,白飞飞她已惹出不少事端,风口浪尖,决不可此时立她为后!”
“胡大人说的极是,臣附议。”
“臣附议,请皇上收回圣旨,三思而后行!”
“臣附议……”
一时间,金殿之上,重臣纷纷伏地高呼。
凌天赐懒洋洋的撑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磁性的声音在大殿上淡淡响起:“轩辕相国,你怎么一直都没有说话?”
轩辕相国也伏在地上,但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跪伏着。
“回皇上的话,老臣对立后之事无话可说。”轩辕相国依旧伏在地上,低低的回道。
“那就是同意?”凌天赐继续撑着下巴,慵懒的问道。
“非也!皇上已经决意立后,不管老臣说什么,也不会收回圣意。立后乃是大事,皇上不顾礼教纲常,任意妄为,老臣愧对先帝,只愿跪死金殿,向先皇请罪。”轩辕相国看着近在毫厘的琉璃地面,字字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