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轻轻一笑,柳琼站起身,道,“三日后,我会将炼制定神丹的药草送到季家。”
说完,他展手摄起地面上的古琴,缓步向门边走去,行走中,他体外腾起一层迷雾,这阵迷雾散去之后,其再度换上女装,推门离开雅阁。
哐!
房门轻轻关闭,穆白也缓缓坐直身体,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
这柳琼行事如此谨慎,只怕所谓的‘柳琼’之名,也并不是其真正的姓名。同样的,也从侧面证明其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容乐观,故而,他才能有与其讨价还价的筹码。
有一点穆白很清楚,那便是即使他用尽全力,攻击柳琼的识海,也未必便能真的将其击杀。
如柳琼这样的人物,都有大气运傍身,想杀死没有那般容易,同时,其肯定有镇压识海的至宝,即便他能击中对方识海,也未必便能给其带去实质性伤害。
此外,其能对他的一切了解的如此清楚,至少证明在其身后有一张巨大的情报网络,这张网具体有多大,现在还不好估计,但可以肯定,这张网定覆盖了整个隐域,甚至是半个玄州东部。
掌握有如此大的一张王牌,柳琼却依旧表现的如此谨慎,只能证明在这玄州东部,有时刻威胁到他的存在,这个存在,可能是天玑圣地,也可能,是其他势力。
穆白将两只空杯斟满,静放在桌上,双眼紧盯住酒杯,微微一叹。哪怕他在息峰饱阅典籍,但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依旧太少,否则,他便能推算出某些事情的缘由,寻找到应对之法。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在这五日之内,他仍可安然无恙,但五日,待他炼出极品定神丹后,柳琼未必便不会杀人灭口,以此来防止消息泄露。到那时,才是真正的麻烦。
又在雅阁中静坐大半个时辰左右,穆白推门走出房间,林笑一已站在门外,见他打开房门,便探身望向屋内,却被穆白以身体挡住。
林笑一尴尬的笑了笑,道,“对这柳姑娘,道友可还满意?”
穆白闻言,偏头静静看着林笑一的双眼,只看的对方满脸茫然,才陡然发笑,道,“满意,怎能不满意呢,实在太满意不过了,林兄真是有心了!”
“不妨事,不妨事,只要道友满意就好。”林笑一又张目向屋内看了一眼,快步跟上转身离开的穆白,脸上的笑意的陡然消散,化作几抹为难之色。
“酒也喝了,人也逍遥了,林兄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只要在下能做到,定不会推辞。”穆白心中暗笑,脸上却做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这……这只恐不太好吧!”林笑一暗中偷笑,但脸上的为难之色却显得越深。
“林兄这是把在下当作什么人了?”穆白陡然停住脚步,故意板起脸道,“林兄以诚待我,我难道还不能满足林兄一点小小的要求?不论是什么事,林兄但说无妨,在下一定竭力相助。”
林笑一神色微怔,蓦然长笑一声,眼底闪过一缕精芒,道,“我这不是担心道友为难嘛。”
“有何为难之处,你不说,我怎能知道。”穆白继续提脚,缓步走下楼梯。
林笑一垂头,宛似真的不想令穆白为难一样,‘思索’良久,他猛然抬头,咬牙道,“既然道友这样说了,那林某也便不再客气。只望道友不要插手我林家与季家之事,林某知道,我等小家族勾心斗角之行径,自不会入道友法眼。
但我林家老少五十余口,都张嘴嗷嗷待哺,季家与林家只能留存一个,这种情况下,还望道友能静观其变,待我林家事成之后,必将道友奉为上宾,世代供奉。”
穆白偏头盯住林笑一双眼,少许后,抽回目光,道,“林兄以为我与季家的关系如何?”
“自然融洽万分……”
穆白摇头,道,“你错了!”
“噢?道友的意思是?”
“澜沧子那老儿实在狡诈,与我半路偶遇,便想谋取我身上的宝物,幸在我对他早便有提防之心,但我念他修行不易,便斩其一臂,为之种下奴印,以示惩戒。
不过那老儿也很识相,自知想长久保命,便需要投我所好,于是便以家中的季诗雨诓我,如今那季诗雨已快被我抓入手中,季家的存亡,又与我何干?”
说着,穆白展手凝出一块透明印记,托在手中,斜眸看着林笑一,得意笑道,“道友可认得这是何物?”
“这是……”林笑一蹙眉,眸光一闪,惊诧的盯住穆白,道,“这其上竟有那澜沧子的气息!”
穆白不语,只是露出一缕高声莫测的笑容。
林笑一用眼角余光扫看穆白一眼,继续道,“恕林某见识浅薄,敢问道友,此为何物?”
“这正是那澜沧子的奴印。”穆白淡笑,翻手收起那透明印记,他曾为澜沧子种下奴印,此刻二人虽已解除契约,但他想再模仿出那奴印的气息,却并不是难事。
收起奴印,他又继续得意道,“有此物,我便能随时掌握那澜沧子的一举一动。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