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澈倒像是比缝合的女医生还要累,长舒了口气。
女医生脱下手套,整理好东西,才转过来对着韩澈说到:“剩下的外面的医生应当可以处理了,不过伤口每天需要消毒清洗,如果不想用外面的那位,您可以给她请个护士。
对了,今天晚上也许会发烧,情况一旦发生会持续两三天,只要做好抗感染治疗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有,生活上可能有些不方便……比如说,方便的时候一定会很疼。”
韩澈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没有一条是能让人省心的,真是该死的麻烦!
女医生退了出去,韩澈头疼的看着床上的聂真真,本是一场他占主导的掠夺,最后竟然成了这样的结局!
聂真真睡中的容颜,没有清醒时的倔强,配上精致的五官,眼角还挂着泪,那些抵抗他的锋芒都收起了,只剩下柔弱的身躯,和记忆中的某副容颜更是相似。
他倏地站起身朝着门外喊到:“李欣阳!”
李欣阳带着邵恒再度进入房中,邵恒给聂真真输了液,李欣阳才又带着他退了出去。走的时候,韩澈吩咐他找个护士来,他也应了去办理。
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韩澈在她身边躺下,看着她熟睡的容颜,莫名的焦躁起来,他为什么要守在这里?
这女孩的母亲偷了他那么重要的东西,导致韩氏很可能损失几个亿,他却在这里同情这个女孩?低贱女人的女儿,也还是一样的低贱!
他弹起身子,抓起外套,冲出房间,直出了小楼,往主楼走去。
李欣阳正守在门口,看到他出来,并不意外。
上前在他面前站定了问到:“总裁,这女孩怎么处理?醒来之后要赶出去吗?我看她的确是不知道那女人做的事,小四的消息,是个17岁准备考大学的学生,成绩不错,学校的评价很好,没有不良记录。”
韩澈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手扶着西服外套搭在肩头,思索了一阵说到:“先关着,派人看住她,她在,那女人总跑不了!”
李欣阳点头应了,跟在他身后,二人一同走向主楼。
聂真真在韩澈走后不久便醒来了,身子如同散架了般略动一动都疼痛不已。
尤其伤口那里,烙铁般的疼。口中干涩,动了动唇瓣,应了那位女医生的话,她开始发烧,唇瓣干燥的在她的牵扯下破了皮,她抬起手抚上唇瓣,唇瓣已起了皮,粗糙的硌手。
黑暗处缓步走上来一人,穿着护士服,聂真真被她吓住了,疑惑的看了看她,又看看周围的环境,还是在方才的房中,还躺在那张床上,不过那个男人呢?眼前的护士又是怎么回事?
她隐约记起昏过去前的事,开口问着眼前的护士:“我怎么了?”
护士简单将她的情况复述了一遍,边说边小心的窥视着她的神色,看着她的目光满含同情。
聂真真懂这护士的意思,她一个17岁的女孩,遭遇了这样的事,以后还怎么做人?
“水,麻烦您给我杯水。”聂真真向护士要了杯水,护士服侍她喝了,她觉得好些了,才又重新躺回床上。
她在被窝中抱紧了身子,护士在她耳边发出一声叹息,轻易的引发她刺骨的悲凉,如一阵狂风吹入她此刻千疮百孔的胸腔,只入不出,在胸腔里逗留,发出呜呜的声音,经久回荡。
她闭上眼,脑海中悖逆常理的,没有翻滚的思潮,只有晦暗浑浊的迷雾在昏昏然地飘浮着,仿似奄奄一息的濒死者一样,认了命,知道无望便放过了自己,没有怨恨,也没有哀恸。
可咸涩的泪水还是从紧闭的眼中溢出,不停歇的颗颗滚落,溢满了她的脸颊,沾湿了枕头……
聂真真的伤情迅速恶化了,尚幼小的她遭受到这样的巨变,着实难以承受。
当天后半夜,她的体温持续上升,护士迎着光看着水银柱飙升到42℃的刻度,例行给她做物理降温,通知邵恒,打了退烧针。
每日给她的伤口消毒,也照常做抗感染治疗,可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天,还是不见好转,两人都有些慌了。
邵恒也只能简单查看她的一般状况,想要查看她的伤口,想起韩澈的口气,犹豫着不敢掀开被子。
“我去通知韩总,你在这里继续做物理降温!”
邵恒无奈之下,只得拨通了主楼的电话,这时韩澈刚从外面回到家中,书房墙壁上的挂钟指向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