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学期期末。
萧画的课业也繁忙起来。
学校一月六号放假, 圣诞节过完就是兵荒马乱的一片。
萧画忙着背专业课内容,跑步的时候把音乐一换,换成了期末要考的知识点。
小拆的父母二人直到现在都没协商好,互相推脱责任, 一直不肯见夏深。
这件纠纷拖到了期末。
萧画考完试回来, 神清气爽。
进门的时候只看见小拆坐在客厅。
考完试下午七点, 回来的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现在是八点。
客厅里很安静,小拆抱着娃娃, 看着默片动画。
萧画被气氛感染, 小声开口:“怎么不开声音?”
小拆抬头, 用气音回答:“小深哥哥睡了。”
萧画听罢, 点点头。
她到现在,经过多方证明, 是一点儿也不相信这个卧室所谓的隔音效果。
小拆说:“姐姐,我想睡觉。”
他睡得早,通常七点多左右,喝了一杯热牛奶倒头就睡。
今天估计是夏深太累, 睡了过去,没给他煮牛奶。
小孩子眼巴巴的等到她回家。
萧画比了个OK的手势:“我现在给你煮。”
热一杯牛奶不需要多少时间,萧画等牛奶温热的时候, 递给小拆。
小拆喝完, 拽着萧画。
萧画说:“好的好的, 我陪你睡觉。”
她轻手轻脚的推开客房房门。
这间屋子被萧画很浪漫主义的布置了一下, 为了迎合小孩子的喜好,她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星球挂在房间里。
小拆迈着小短腿往床上跑。
萧画:“慢点儿,别摔着了!”
小拆已经熟练地爬进了被子。
萧画上前,给他掖好被子。
萧画说:“想听睡前故事吗?”
小拆一双眼睛看着她,点点头。
萧画说:“那我就讲一个,讲完了你就睡着了,好吗?”
萧画讲了个很常见的童话故事,她把自己平时读的某一则寓言拿出来念了一遍。
她的声音好听,无论读什么都很有安眠的效果。
小拆喝了热牛奶,十分钟没到就睡熟过去。
萧画哄完了他,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
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去客厅的卫生间洗澡。
萧画主卧的这个淋浴头坏了,开水的时候像开演唱会,水流跟着淋浴头晃动,洗个澡下来能把整个卫生间洗一遍。
前几天坏的,但萧画忙于期末考,因此没有找人修,也没和夏深提过。
她拎着干燥的洗漱用具袋,往客厅跑。
萧画蹑手蹑脚,生怕自己动静太大,把夏深吵醒。
她的室友学长这段时间,除了应对期末考,还得应对夏正廉给他弄来的案子,美名其曰:提早锻炼。
结果人夏深的目标又不是当个律师,他哥倒是物尽其用,丝毫不放过压榨堂弟任何一点可以压榨的地方。
萧画隐约的猜到一点——夏深每天早出晚归,连平时的跑步都耽搁下了,可见实在忙的不可开交。
今天到了极限,这才连小拆的热牛奶都没煮,在屋里倒头就睡。
萧画看着室友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心道:学长太辛苦了,还好我不学法律,学法律少活二十年。
萧画感慨完,推开卫生间洗澡。
结果洗到一半,停电了。
电停了,水还没停。
萧画正小声的哼着歌,洗的正欢畅,兀的眼前一黑。
她动作立马僵住。
怕黑,怕鬼,是她至今为止无法克服的恐惧。
萧画的眼睛在黑暗里不太看得清东西,哪怕是黑了很久也无法适应。
她摸着浴室门,推开了一些,光着身子去摸浴巾。
半晌,摸到了一条软软的毛巾,她也不管这是不是她的浴巾,光速裹在身上,有了浴巾,她又在洗手台方向胡乱摸了一把,套上了贴身的衣物,立马就想往门口跑。
萧画心里哀嚎:怎么又停电!
这是她搬进来的第二次停电。
第一次是刚进来的时候,她在楼下搬快递,电梯停电,还是夏深帮她把快递搬上来。
这一回,萧画条件反射的,第一时间也跑去求助夏深。
她从浴室出来,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骤然汗毛倒竖。
外面的冷空气可不像浴室里那么温暖,萧画抖成了筛子,摸着黑找到了夏深的房间位置。
她敲了敲门:“学长,学长,学长,睡了吗?睡了吗?”
显然是睡着的。
萧画敲了十来秒,在客厅冻得不行,再冻下去,身上没干的水都能结成冰。
门被敲了一会儿,自己开了:夏深没锁门。
萧画哆哆嗦嗦的进门,她很少这么晚的时候到夏深房间来,但贪图里面的空调余温,哆哆嗦嗦的站在门口又喊了几声:“学长,学长!!!”
夏深依旧没醒。
萧画心道:这都不醒,不会是没在房间里吧?
夏深厚重的窗帘拉的死紧,房间比客厅更暗。
萧画循着仅有的几回造访记忆,一只手放在胸前,揪紧浴巾,另一只手放在半空中摸索。
她稍微蹲下身,摸到了夏深的床沿。
萧画压低了声音,喊道:“学长,你还在睡吗?”
她终于听到了很轻的呼吸声,证明这张床上确实睡了一个男人。
萧画心道:好在学长喜欢男人,如果他不是gay,我绝不可能走进来。
萧画伸手摸上了被子,就像她平时叫林苗起床似的,她也这么摇了摇夏深。
动作很轻,准头却很准。
夏深肩膀被晃了两下。
他中午的时候,沾上枕头就睡了。
平时浅眠,这回却睡得很熟。
萧画晃荡这两下,根本没把他晃醒。
萧画皱着眉,不死心,继续晃:“学长,外面停电了,你有没有收到通知啊?”
夏深的屋子里好歹还有人气,外面的客厅不但冷冰冰的,而且一到夜晚,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模样,叫萧画毛骨悚然。
三个人走,走中间。
两人走,走前面。
这是萧画做人的基本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