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成究竟出身大家,修养不错,至少不是轻浮子弟,只不过,活在压抑之中呆久了,对人的心性自是难免。他的感觉就是他的心脏仿佛被一条绳索紧紧捆绑着,有时候似乎要喘不过气来。
所以,在夜深人静时分,他总是喜欢独自一人,在后花园逛逛,松松心上的绳子。
今晚月色皎洁,且周边环境幽静,最是适合放松心灵,于是,他带上他的酒壶,漫步在寂静的月色之下。
当他经过亭子的时候,偶尔抬头,居然看见一个单薄的身影坐在亭上的凳子发呆。
白永成眼力极好,且朗月当空,虽亭子的顶盖制造了一片黑影,但旁边的荷池水面犹如镜子把些光线反射开来,无疑给亭子输送了一些微光,使得他立刻看出,那个单薄的身影正是小翠。
白永成微微一愣,然后信步而上。
小翠也是一愣,似乎有点儿彷徨失措的连忙站起来,急着离开的样子,向他施了一礼,低声道:“四公子,打扰您啦,奴婢这就回去。”
白永成微微一笑,摆摆手,柔声道:“不用拘束,我正一人无聊呢,缺个人聊聊,你正好。来,坐下说话。”
“小翠呀,我看你知书达理的,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呀?”白永成坐落之后,示意小翠也坐下。
小翠遵从坐落,却是没有马上作答,轻轻叹了口气,翻起一个杯子,给四公子倒酒,这才低声道:“不瞒四公子,奴婢家父从商,家底还算殷实,只恨后来家父为奸商设局欺诈,吃了官司,赔掉了所有,家父含恨自杀,母亲病倒了,长年吃药维持性命,为了生活,为了母亲的医药费,所以……”
白永成叹息道:“原来如此,倒是把你委屈啦。”
小翠轻轻摇头:“这是奴婢的命……”
“来,小翠,你也喝一杯。”白永成翻了个杯子,并亲手给满上。
小翠微微一怔,道:“四公子,奴婢怕喝不来。”
“嗨,这酒轻软醇香,最是适合女子饮用了,而且,莫非你还信不过我么,我是那种吃酒乱性的人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小翠推辞,岂非承认四公子正是喝酒生事那种人?
所以,小翠立刻作出否决:“当然不是。”
所以,她只能够把酒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