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是真的不明白,你说这人吧,好端端的你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吸毒。毒品对神经的坏处很多人都知道,尤其是吸毒的那些人,事后被抓住,在看守所问起来的时候,他们都能对毒品危害说出个一二三来。可他们说起第一次吸的时候,都说是好奇,想尝试着看看到底是什么感觉。这人一辈子,有些事情连碰都不能碰,更不要说是尝试。尼玛的,尝试……这些狗杂种怎么不试试用刀子割他们自己的喉咙?那还不是一样的很刺激?”
廖秋在旁边劝道:“老焦,少喝点儿。”
焦恒脸上显出了怒意,也有一丝悲凉:“我的酒量我清楚。放心,我没醉,我就是心里窝火。很多年了,这些话我一直憋在心里没敢对别人说。警察惨啊!做什么都得冲在前面,老百姓还不理解你,很多人都在骂咱们警察。网络上很多段子都是针对警察,说着说着就把咱们跟城管联系在一起……说真的,其实我挺理解那些人,以前的警察的确名声不好,尤其是八几年的时候,很多事情是联防搞出来的,把警察的名声给败坏了。这警察窝子里也有坏人,那是真正的害群之马。但是不能把所有骂名都让警察背黑锅啊!要是没有警察维持秩序,咱们这个国家怎么可能和平稳定?你瞧瞧电视上那些战乱国家,还有东欧,每天都在死人。他们怎么不想想,咱们警察队伍每年有那么多的案子要破,每年要死多少人?”
“小谢,听我一句劝:陈雄家里你真的不要去了。你的心意我替他们领了。你介入这个事情,很多人都见过你,知道你跟这个案子有牵连。虽说案子破了,人也抓到了,但是贩毒集团本身并不孤立。从生产毒品到运输、贩卖,这是一个完成的流程。每一个环节都有人负责,抓住这个集团,并不意味着能够抓住其它集团。只要是能赚钱的生意,就肯定有人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做。他们对警察的仇恨,不是你能想象的……我这么跟你说吧,以前我在边检站,亲眼见到当时的一位副队长活活发疯。他在工作岗位上勤勤恳恳干了很多年,被他查获的各种毒品加起来有好几吨。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老边检,老公安,被贩毒分子恨之入骨。那些混蛋花钱买通了系统里的人,找到他的档案,知道他家里人的情况……他儿子被车撞死了,老婆失踪,后来在住处附近的下水道里找到尸体,家里老人煤气中毒……当地警方把这些事情传过来,我们一直压着没敢对他说。直到后来破了案,抓住几个凶手,又赶上过节放假,边检站领导看着他兴致很高,就找他谈话。已经很注意说话方式了,我们很多人都在,说之前,都劝着他一定要想开点儿,可是总不能一直藏着掖着,等到他明白了所有事情,当场就疯了。”
焦恒用力抹了一把发红的眼睛,声音很是沉重:“那时候我就发誓,要把这些该死的杂种一个一个抓起来,碎尸万段。”
“小谢,别跟我说你抓住的那些家伙怎么样了。我不想听,这件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陈雄的身份保密,他家里的人信息也要保密。另外就是你自己的安全,你很固执,非要掺合进来。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想必你也有自己的倚仗。咱们一起干,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焦恒一个人喝了五瓶二锅头。他的话一直很多,不少内容是重复的,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三个人从下午喝到晚上,他真正是醉了。廖秋与谢浩然两个人把烂醉的焦恒扶到床上,盖上被子,看着他沉沉睡去。
回到餐桌前坐下,廖秋伸手撕下一条卤鸡腿,慢慢地吃着:“老焦的话可真多,我一直听他说话,陪着喝酒,没怎么吃东西,还真是饿了。”
谢浩然坐在对面,看着廖秋把鸡腿吃完,递过去一支香烟:“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廖秋接过烟:“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修士。别人修炼,都是远离俗世,绝对不肯沾染因果。你倒好,人家不找你,你还偏偏主动找上去。我只是要你帮老焦用法术找人,你却干脆把人找到以后抓起来……对了,被你抓住的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谢浩然没有直接回答:“刚才你不是听老焦说了嘛,那些人有胆子杀警察全家,我为什么不能不能反过来用同样方法对付他?”
廖秋正用打火机点烟,听到这里手一颤,火灭了。他抬起头,有些震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真的杀了?”
“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谢浩然回答的很冷静。
廖秋深深吸了口气:“你就不怕沾染因果?别忘了,你是修士,不能对付没有招惹过你的普通人。”
“我把他全家交给其他人处理。”谢浩然的声音很平淡:“只要愿意花钱,就有人愿意做这种事。包括他的来生,九十九世,慢慢在地狱里熬轮回吧!”
廖秋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我以后得离你远点儿。你小子太狠了。”
谢浩然笑了笑,正打算说话,装在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梁欣丽的号码。
她在电话里简短说清了事情经过,有些忧虑和烦恼:“帮我出个主意,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做?”
谢浩然想了想,道:“等我考虑一下……这样吧!我现在在肃州暂时还走不了,明天我让公司在安州的人与你联系,到时候再说。”
梁欣丽很懂事:“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谢浩然笑了:“多陪陪你妈妈吧!还有,可能的话,尽量对你王叔叔改改口,叫他一声“爸爸”。”
梁欣丽在电话里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跟我妈说话是一个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