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一片青紫,楚聿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戾气。
“我没事,小伤。”
楚聿一言不发的去拿了药酒过来给宋清野擦。
宋清野见楚聿愁眉不展的模样,伸手在他聚起山峰的眉心戳了一下,“我真没事,别不开心好吗?”
楚聿给他擦药的手顿了一下,复才点了一下头。
宋清野笑了一下,没想到楚聿也是个小孩儿脾气。
第二天一早,宋清野出了门,平日里爱和他打招呼的妇人,汉子们见了他纷纷露出怀疑惊恐的眼神。
宋清野不明所以,等他去了豆腐工坊,看见一个个干活平日里麻利多了,也不来和他说笑了,反而是低着头规规矩矩的干自己的活儿,宋清野倒是对此乐见其成。
一直到中午他无意间听见别人谈话,才知道原来是昨儿被打的几个醒了,家里的老婆娘都吵着要找宋清野赔钱,那几人吓得六神无主,赶忙阻止了自家的老娘和婆娘,让她们无论如何都别再去招惹宋清野了。
那人可比楚聿吓人多了,他们四个就是被宋清野一个人打成这样的。
这事儿今天一早就传了出来,虽然不少人还是不相信的,毕竟宋清野那个身板怎么也不像是能够把四个汉子打成那副模样的。
有人去问了当时在场的另外一拨人,那几人说他们还没来得及去劝架,宋清野就一个人全解决了。
这下,村民们才不得不相信,看起来斯斯文文,画似的宋清野其实是朵食人花。
自此,宋清野凶名在外,村里人也不敢轻易去招惹他,别说招惹,现在就连在自家里说几句宋清野的闲话他们都怕被宋清野听见了。
楚聿和楚大去田里把秧苗插完回来的路上正好碰上了楚荣忠,楚荣忠笑脸盈盈的走上来和他们俩说话。
楚大现在不是很情愿理会主宅那边的人,毕竟这些日子以来连续发生的事情着实让他寒心。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楚荣忠笑脸盈盈的走过来叫他一声:“大伯。”
“荣忠啊,这是从田里回来?”
楚荣忠当然不是从田里回来,他从镇上回来,原本他在镇上跟着一个木匠学手艺,但是一直手脚不干净,这回被逮了个现行,于是就被赶了出来。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楚荣忠想起楚聿家现在不是在弄那个豆腐作坊吗,听说工钱也不低,还分什么组长,管事。
凭他的身份怎么也得给他安排给管事来当当。
“大伯,我从镇上回来。”
“哦,那你赶快回去吧,也该是时候吃午饭了。”
楚大也没多想,和楚荣忠说了几句话就打算回去了。
楚荣忠却拦住了他,“诶,大伯,我有点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
楚大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事儿啊?”
楚荣忠搓搓手,笑道:“是这样的,我不是听出大伯家弄了个豆腐作坊吗,这总需要人帮忙着管理,我就想着这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自家兄弟到底放心些。”
楚大这下明白了楚荣忠的意思,如果是以前他也觉得楚荣忠这话说的不错,自己人总比外人放心些,但是楚春妮抢楚秋相看对象这事儿让他彻底明白了,这事儿可说不准,说不定外人比自家人更放心些。
“哦,我听清野说他那里人已经够了,不缺管事的,而且荣忠你不是在镇上做木匠徒弟吗?”
楚荣忠哭丧着脸叹息道:“哎,大伯你有所不知,那家人非冤枉我拿了他们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我解释说没有他们还说我狡辩,若是再胡搅蛮缠就把我送官去。我……我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啊。”
楚大一见楚荣忠哭哭啼啼的冲他诉苦,心一下就软了下来,宽慰道:“这……怎么会这样,哎,荣忠你是个有本事的,就算不在那里做工,也会有出路的,你切莫要丧气。”
楚荣忠拿袖子擦了擦眼泪,苦着脸对楚大说:“他们家现在毁了我的名声谁还敢要我,我在他们家做了好几年学徒了,竟然一点旧情都不念。我这不是想着大伯这儿说不定能有份差事给我做吗,哪曾想大伯这般推脱,我家妙莹也才三岁,这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啊,难道是天要绝我,我不如一头碰死算了!”
楚荣忠越说越激动,竟然还要碰死,楚大一听这可怎么得了!
“别别别,荣忠,有话好好说,你别这么想不开。总会有办法的,实在不是大伯推脱,而是这事儿实在不是大伯做得了主的,你看不如这样,我回去帮你问问清野,你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楚荣忠痛哭流涕的握住楚大的手,“大伯,谢谢您,以后妙莹长大了一定好生孝顺您。”
楚聿全程在旁边没有说话,等到楚荣忠离开了,楚大才有些迟疑的看向楚聿,“老大,要不你和清野说说?帮帮你大哥吧,我看他也不容易,被冤枉就算了,还被毁了名声。真是太可恶了。”
“您自己说。”总之宋清野是不会答应的,楚聿冷着脸拿着工具往回走。
楚大现在莫名其妙的有些怕宋清野,也不是怕,毕竟宋清野那孩子那么好,又善良,又有主意。
可就是太有主意了,好几次他都差点好心给宋清野办坏事,还冤枉过宋清野。搞得现在楚大都不敢胡乱在宋清野面前提什么意见了,总觉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现实狠狠的扇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