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抚州，那个华夏南方的城市，已经随着龙鳞部队的到来而风起云涌。

王铮现在并不担心在到达抚州之后找不到苏复华，因为对方已经用如此公然的手段来吸引他来到这里，自然会主动现身。

而王铮担心的是，一个苏复华尚且如此不好对付，那个隐藏在后面时不时放冷枪的墨镜男如果在这个时候来搅局，无疑会更加增添危险级数。

龙鳞的几人分散到了三间普通的居民房里，通讯时刻保持畅通，这使用了国安三级加密程序，或许除了苏天燃曾经的科技小组之外，没有人能够切断。

在公寓卫生间里，王铮趴在水龙头前，不断地往脸上拍着凉水，似乎想让这冰凉的感觉刺激大脑，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这真是能说清醒就清醒的吗？

王铮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现在必须要保持冷静冷静再冷静，这几乎是他和苏复华之间的最后一战，对方招式尽出，说不定中间还有人搅局，一个阴谋接着一个阴谋被祭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一切全凭冲动的话，无异于闭着眼睛等死，稍一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

可是，无论怎么用凉水拍脸，都无法让王铮进入静心思考的状态！

他的眼前，始终呈现的是李怡然去世时候的表情，感受着的也是那冰冷的手心和脸颊。

那一双在电视荧幕上照亮了无数人的美丽眼睛，此时已经永远的闭上，再也不会睁开。世界上的人再也不可能看到她那曾经无比动人的眸光。

这个在比拉尔比亚对着恐怖分子和漫天黄沙以死明志的坚强姑娘，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永远不会醒来，永远不会回来。

“啊！”

王铮一声痛吼，就像是受伤的野兽，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洗脸池上的镜子上！

哗啦哗啦！

整片镜子瞬间变成了碎片！

这就是苏复华期待的王铮，这就是苏复华想要得到的结果。

这个时候，殇走了进来，看着满地的碎片，道：“队长，你要调整自己。”

王铮的头发已经湿透，往下面湿漉漉的滴着水，他的眼睛血红，看着一地的玻璃渣，道：“你把这里打扫一下吧，我出去走走。”

王铮何尝不知道需要自我调整？可是现在的他根本就做不到，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应该也要去做，这就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为了目的可以抛弃一切的功利主义者。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殇说道。

“不用了，我出去了解一下情况。”

王铮用毛巾胡乱地擦了擦头，便转身离开暂住的公寓。

距离知道李怡然的死讯已经整整一天了，王铮还是没能调整过来，他的脑子里浑浑噩噩，走在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的抚州大街上，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行尸走肉，浑身僵硬，表情木然，毫无方向。

他不知道要去哪，也不想回去，就这样走着，走着。路边的风景在他的眼中已经不是风景，因为他的瞳孔中不会反射出任何的颜色来。

就在这个时候，王铮忽然听到了一声尖叫。

在嘈杂的人声中，这声尖叫显得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揪心！就连木然的王铮都没有错过！

他抬起头，看到六楼的阳台上，有个小孩子被外面的防盗窗铁钢筋挂住了，那小孩子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四岁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