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小的地图上没有标尺也没有距离显示,主观看不出远近。解一鸣摊手:“所以我想表达的是,我们的距离不短,如果走路,小半个小时是要花的。”
“沿路找公交地铁啊,”施雅道:“节约时间……啊,”说到一半施雅才想起,他们不光没了手机,每人兜里只有三十块零钱,这个零钱是相对百元大钞而言,乃是三张十元钞票。他们如果不想一次性将十块钱投进公交车收费箱,就只能朝乘客或者路人换零。
问题来了,剧组规定,他们一共只有五次朝路人求助的机会,用掉一次少一次,没得补。这才刚出发,他们就遇上了难题,时间、金钱和求助机会,三个都非常宝贵,但目前必须做出取舍。时间是制胜关键,但他们要闯的不止一关,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坑,节目组给的这点钱跟求助机会肯定也有他们的用意。
三人面面相觑,施雅苦笑一下:“看来我手气也不怎么样。”
“不见得,黑组的任务没准跟我们差不多呢,你可别怪自己。”楚槊轻描淡写扫了过去:“现在就是做出选择了,我们犹豫的时候时间也在流失,迅速决定是上策,投票吧——我选公交和求助换零钱,地铁就算了吧,钱要省着点花。”
解一鸣没急着开口说话,他把目光投向了施雅,施雅略犹豫,赞同了楚槊,既然是投票,三人中两人已投,第三个人的观点就没那么重要了,不过两人还是等解一鸣开了口达成共识,这才行动。
现代人离了手机导航,有时候连问个路都觉得羞赧不敢出口,宁愿遭罪路痴——这种行为很神奇,不过楚槊他们三人没问不出口的烦恼,他们烦恼的是除了节目组跟着的工作人员,郊区外这段路压根儿就没看到人影。
走了快十分钟都没看到公交站的影子,焦急蔓延开来,施雅的额上都沁出了微微薄汗,拿着地图没忍住问了几句“奇怪,走了好远还没公交站”“我们不会走错了吧”诸如此类的话,着急的时候他们还会小跑一段,解一鸣也有些喘。
从头到尾云淡风轻的只有楚槊,他开口将队友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别急,刚才不就分析过这一带的公交站可能很稀松嘛,我们照着地图方向没错,我方向感很好,要实在错了,今天他们吃了什么大餐,改天我做东请回来,也馋馋他们。”
施雅和解一鸣被他这插科打诨的说法逗乐了,施雅笑:“那能一样么!”不过这么一岔,确实心里没那么焦躁,额头上出的汗水和蒸腾到脑门上的热度也去得快,乍一冷静,还觉得有点凉飕飕。
楚槊身上有股奇特的气质,他没正经的说法跟笑不会让人觉得轻浮不靠谱,并不是油腔滑调惹人嫌,明明笑得明朗,却带着说不出的闲静,仿佛天大的事儿到了他这里也不过一句话、一个笑的云淡风轻,很容易让人忽略他年轻的岁数,觉得格外安心。
不熟悉的人刚开始组队哪怕艺人们能把生硬感用表演藏起来但必然也存在,要在慢慢的磨合里真正拉近距离。施雅今天运动装扮扎了个干净利落的马尾,抖了抖地图:“不介意的话你们叫我一声姐吧,我年龄跟你俩比起来还是能担这个字。”
明星的真实年龄隐藏在光鲜亮丽的皮囊下,虚虚实实,四五十岁的人要是乐意也能扮扮小年轻,但岁月终究对所有人公平,它总会悄无声息从某些地方透出来,提醒着你的年轮。施雅保养得很好,如他娘亲一样,从容貌上难以看出痕迹,非得揣摩她的眼神跟气质。
楚槊咂摸了下称呼,自个儿乐了:“施姐,师姐?”
显然施雅不是第一次被人揶揄,一听就知道楚槊口中两个称呼转化成文字的不同,她慷慨道:“随便你们叫哪个我都不吃亏啊。”
就在这闲聊中又走出一截,峰回路转,他们总算看到了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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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敏锐的觉出今天路易斯坐立难安,虽然殿下架子端的足,但是伺候许多年,这点眼力劲儿他还是有的。
殿下又跟大人怎么了?
他首先就没考虑是别的事,哪怕烦心事不少,比如那天偷袭他的猎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奇异局跟他们都没查出来,姓谁名谁是找到了,可独身一人的猎人,又藏匿着不肯登记为正式猎人,干着踩刀子的活,他接触的比这不知真假的姓名有用多了,照目前的情况看,不是自己藏起来,就是被灭口了。
这些都不足以撼动路易斯,在路易斯面前事分两种:跟楚槊有关的,跟楚槊没关的。路易斯到底是没有对拍摄了楚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节目组动手,也乖乖的把蝙蝠撤了回来,但这是改正错误,做错了,还得道个歉,嘴巴长着,是要说话的。
根据节目组安排,楚槊他们今天拍摄完毕,全剧组会在酒店里聚个餐,第一期和第二期之间拍摄有时间间隔,并不是一天接一天连续性拍摄。
楚槊下榻的酒店路易斯心知肚明,他想了想,决定亲自上阵,去酒店里跟楚槊来一场“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