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星探(2 / 2)

江溪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江母知道她向来不爱去大伯家,安慰道:“也没几天,你大堂姐的脾气就那样,咱们忍几天就搬出去,啊?”

“好。”

江溪搂着江母的手臂,撒娇似的摇了摇:“那等搬了新家,我要吃妈烧的红烧肉,板栗烧鸡,还有油焖大虾……”

江溪唧唧喳喳的说着,雀跃的快乐感染了两人,江父江母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欣慰地想:看来囝囝这回是没受什么罪。

房子卖得急,许多大件都跟房子一起折价给了新住户,江父江母的行礼打包好,全部送去了大伯家,此时去也是方便。

不过——

江母心疼地看着江溪,刘婶女儿比江溪矮,骨架子极小,同样的一条及膝裙,穿到江溪身上愣是成了超短裙,肩膀、袖子都窘迫地贴在身上,就这么去大伯家,指不定会被娇娇嘲笑。

江母是万万舍不得江溪受一点儿委屈的,打发了江父先去安排,自己就拉着江溪去了附近的商场:

“走,妈先给你挑两件衣服,我女儿这么漂亮,可不能委屈了。”

如果换成以前的江溪,那自然是千肯万肯,甚至还得哄着江母再掏出点钱来买别的,可她不是当真不晓事的高中生,很清楚家中如今的状况,摇头道:

“妈,不用了,我就穿以前的得了。”

“不行。”江母执意,“妈现在也想开了,钱这东西它就是王八蛋,抠着省着都没用,该没还是会没的。”

江溪拗不过她,笑嘻嘻地抱紧了江母胳膊:“那妈一会可不能怪女儿浪费。”

江溪心里头暖得好像有轮太阳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地在对她发散热力,只觉得四肢发软,心头滚烫。

正值季末,商场里到处都在清仓打折,冷气开得足,江溪江母蹭着免费的空调,一时间谁都不急着走,干脆上上下下逛了个遍。

江溪个高腿长,天生的衣服架子,还长了副好脸,只是近来瘦得几可见骨,脸上的婴儿肥去了,看着有些伶仃,可即便如此——

百多块的快消品,她也能穿出万把块的高级感来。

每逢她试过的衣服,店内总有其他顾客一眼看中,排着队等试等买,大大带动了该店的销售额。

江溪没去逛奢侈品店,甚至略上档次一些的牌子也没去,最后选了两条裙子,一件T,一条磨边淡蓝牛仔裤,结账时,营业员甚至殷勤地给了员工折扣,并热情邀请她下次再来。

四件东西,统共花销不过六百块,江溪很满意。

江母却不太满意。

做母亲的,绝不愿看孩子被拔苗似的长大,更愿意他们按部就班地成长,江溪突然这么懂事,江母不可能作其他设想,只当是女儿在外受委屈了。

“妈,”江溪无奈地揽着她往外走:“别多想了,女儿就是没看中。”

她现下哪还有心思去买买买,脑中“叮叮咚咚”响起了美妙的提示音,跟炸烟花似的,一阵又一阵。

“小铅,怎么这时候爆人气值了?”

照理,送去警察局时,才该爆的。

小铅难掩喜悦地“点点点”,“家长们来接了。”

江溪顿时明白过来,家长们来接小萝卜头,这桩事才算了了,有些实在小的现在也该回过味来了。她温柔知心大姐姐的人设不崩,又有救命之恩的加成,变成信仰也不出奇。

“统共多少?”

江溪一心两用,一边听江母唠唠叨叨,一边问小铅。

小铅这回答得很迅速,显然对她这一趟“差事”办得极其满意:“九个信仰值,三个欢喜值,统共九百一十五,加上之前的四十四,等于九百五十九,扣除预支的三滴解忧露,三百翻倍六百,还剩三百五十九。”

这一趟富贵险中求——

江溪愣是给自己多挣出了一年的时间,值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小铅卖关子,铅印字刷刷刷地在脑子里跳芭蕾,“你这案报得好,警察们趁机将窝点里的犯人一网打尽,顺藤摸瓜一路下去,桂市的好几个拐子窝都给连锅端了。”

“所以?”

“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你会多出一份功德金光。”

江溪不以为然,小铅的兴奋却到现在还没降下来,只道:“按照菩心草宿主侍养守则,第一次获功德金光,将得洗髓液一份。”

洗髓液?

江溪前世没少看各种少女漫,立时明白了这是个什么玩意。

厉害了,我的草。

她面无表情地想。

大贵必定只当她这趟也跟平常一样。

江溪轻手轻脚地绕过八仙桌,来到楼梯转角,进了厕所。

车钥匙和地图还被塑料袋一层层包着,好好地浮在了抽水马桶的水箱里。

江溪伸手就捞了出来,轻轻地撇开袋子,将钥匙地图并十来张大团结揣兜里往外走,经过八仙桌时,还往大贵那瞥了一眼。

大贵睡得正香,鼻鼾打得是抑扬顿挫、酣畅淋漓——显见是累得很了。

江溪没惊动他,轻手轻脚地进了房,这回,她没将门全部阖上,预留了一条透光的缝。钟慧尔倚在门边,见她进来,“成了?”

声音压得极低,江溪拍了拍裤兜,指了指门外。

钟慧尔心领神会,正吐口说要走,却被江溪接下来的举动惊呆了。

只见她将房间内的孩子一个个地唤醒,从孙婷、男孩儿开始,直到所有孩子都醒来,还耐心地一人喂了一点清水。

江溪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嘘了嘘,低声道:

“还记得江姐姐前几天带你们玩的游戏吗?”

“我们现在开始喽。”

孩子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江溪看着他们一个个乖巧地起身,连点声响都没发出,就由小玲领着队排到了自己面前,小玲略大些,隐约有些明白,江姐姐要与她们玩什么游戏。

整个过程,都发生得无声无息。

孙婷愣愣地看着江溪,脑海里回荡着她方才在耳边说的话——江溪说要带她出去,怎么出去?

“你疯了?这么多人?”

钟慧尔咬牙问。

江溪之前与她谈合作时,就说要带些人一块逃出去。钟慧尔只当会带着那个姓孙的丫头,至多加上那个受辱的小男孩儿,都晓事了,万一中途出什么岔子,也好及时糊弄过去。

可她万万想不到江溪脑子竟然不清楚到这个地步,这么多孩子,她竟然都想带出去!

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圣母吗?!

钟慧尔真想将她脑袋瓜劈开,看一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水。

“相信我。”江溪始终很平静,并未与钟慧尔争执,只是淡淡地陈述事实:“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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