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兵觉得如果妞妞没有赵雪梅这个妈，一定生活还是挺美好的，他不是女人不能理解女人的内心。

“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他不认识任何的人，自己也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他就是个臭上班的，能有多大的能力，叫他拿钱给妞妞，他也做不到，你要说五百一千的，这黎兵能给掏，长期那是绝对不行的，他养黎明那是天经地义，养妞妞没有道理可言啊。

赵雪梅眼睛亮了亮：“黎明他老姨嫁的那么好，我们求求她，让她帮点忙……”

张嘴就来，说的就是赵雪梅这样的人了。

黎兵无语，你知道这个社会上欠钱好还欠人情债是最不好还的，原本黎明就亏欠乔荞的，那也就算了，毕竟是她外甥，人乔荞有理由来伸手管，现在叫他为妞妞去求乔荞？黎兵脑袋肯定没有短路，他也肯定不会那样做，他做了那就是给儿子背债呢。

“人家没义务，你也趁早打消这念头，要不我看你就出去租个房子和妞妞一起过……”黎兵终于说到正点子上了，黎兵心里就这么想的，你看你这女儿你就狠狠心咬咬牙为了她牺牲二十年，二十年之后说不定你就过不一样的日子了呢，黎兵是发自真心的，他觉得和人一起过还不如自己单过呢，结果这话听进赵雪梅的耳朵里，她是觉得黎兵在讽刺自己，赵雪梅抱住黎兵哪里能松手，她就是选择，那也是选择黎兵，顺带着继续和女儿黏黏缠缠的。

黎兵没管，黎兵的父母更加不可能去找乔荞，赵雪梅饶是脸皮再厚，她也不好意思直接上门去找，再说乔荞住在哪里她也不清楚，想从黎明的身上下手吧，孩子现在的态度就非常冷淡，该有的礼貌依旧有，如果家里没人，黎明压根不待，和赵雪梅保持开距离。

那妞妞只能回去，继续叫她爸打被，不然还怎么办，她这么小自己也跑不掉，一点出路都没有，更加没有什么有钱的亲戚会可怜她，人生的未来似乎就看得见头了，她后妈依旧找茬，每个周末回婆婆家吃饭，先是妞妞的爸爸到家，让妞妞的奶奶给做饭，做好了饭得三请四请，不请人家还不来吃饭，头一趟妞妞去请，没给请来，第二趟就得老太太去请，没办法，谁叫儿子混蛋了。

这个周末妞妞去请后妈回来吃饭的时候，后妈打麻将的，人在麻将桌上呢，她就非常不喜欢妞妞这孩子，嘴笨。

见到人你倒是喊声，叫声妈或者叫声阿姨，苦着一张脸就瞅着她那样都肯定得输钱，天生面苦。

“不吃，你赶紧走。”后妈扔出去一张牌，结果给人点炮了，输的还挺大的，想抽烟结果又看见妞妞跟傻愣子似的站在原地，直接就火大了：“你还不走，你方我方的还不够是不是？谁让你来了？”

这就闹腾上了，结果这后妈就往回打电话，妞妞她爸回来的那叫一个快，进了屋子里，邻居一看就是又要打孩子了，可怜孩子也没有办法，谁也劝不住干脆就都走了，妞妞她爸满地去找棍子，逮住哪里就打哪里，要是跑打的更加的狠，反正心里也知道这东西打不死人，妞妞的后背上腿上胳膊上全部都被打的一条一条的，棍子轮到身上一下子就肿起来了。

孩子的哭声这个凄惨，后妈越是听越是不解恨，坐在一边。

“你还有脸哭？我告诉你，你把你家的这个丧门星给我弄走，我一点都不想看见她……”

妞妞想去找赵雪梅，赵雪梅就连门都没敢给开，为什么？黎兵不是说叫她出去租个房子带着妞妞过嘛，又怕了，谁都觉得赵雪梅的个性是以后还会犯，结果这回赵雪梅是彻底狠下心了，妞妞在外面坐着，愣是灯都没开，她就在屋子里装不在，黎兵肯定不会出声的。

＊

“小美女……”乔荞给女儿买了一个蝴蝶结发带，省得女儿没头发，亮点都在头顶了，粘好两边的带子，抱起来这个亲：“果而好不好看？”

果而也看不懂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对这个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乔荞把女儿放在床上让她趴着，趴一会儿，果而抬头不耐烦这样的姿势，这丫头就是不喜欢趴着，瞪着腿儿，乔荞又给翻了过来，果而是有点要翻身的意思，不过总翻不过去，动来动去最后又动回来了，眼看着就差一下就能翻了结果功亏一篑，她是这样的选手，不过好在的是，孩子不气馁，自己是当成玩一样的，啊啊啊的对着上面说话，说的这个不亦乐乎，小嘴一动一动的脸上的表情可丰富了，据乔荞观察，她应该是在和棚顶沟通呢。

果而自己肯定不会感觉到挫折，但是架不住有个神爹，陆卿上楼就看着女儿在哪儿憋着气儿就是翻不过来，陆卿躺在一边，乔荞以为他是要休息被，你总不能叫人不休息吧？结果陆卿学果而，他这么大的人翻身肯定容易，陆卿就翻给果而看。

“你说当初我要是知道你妈这样的智商，我肯定不能和她结婚，现在害得我女儿翻身都翻不了……”

乔荞：……

果而一开始看的还挺高兴的，觉得爸爸挺好玩，不过小脸越来越沉，慢慢的表情就纠结了，五官都要往一起挤，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乔荞还没弄懂呢，果而哭了。

乔荞以为是尿了，过去摸，也没有啊。

陆卿轻飘飘地道：“她是惭愧的。”

纯属是被气的。

乔荞无语。

“那爸爸的智商这么高，怎么孩子没遗传到呢？我是笨啊，你不是聪明嘛？”

陆卿把果而给抱起来，对着女儿挑挑下巴：“你好意思哭啊？我要是你我就放声大哭，好丢人呀。”对上乔荞的视线：“我在聪明也改不了你不聪明的事实。”

乔荞不合他抬扛，抬不过他，聪明就聪明吧。

果而又哭了一场，可能几乎没有一天是不哭的，有时候一天得哭好几次，晚上果而心情很是不爽，没用自己爸爸撩就哭出来了，陆卿手里拿着一个小盘子，放在女儿的下巴下，果而挺好奇的，哭声就弱了，蒋方舟这是好了才过来看孙女，心里挂着不放心，推门进来手里给孩子冲的牛奶，就问陆卿：“你干什么呢？那个盘子放孩子的下巴干什么？”

陆卿解释：“我看她能哭出来一斤眼泪不，孩子她妈天天跑步，说是要流一斤的汗减肥，我每次看她都没达标，这估计是和姑娘商量好了被，叫姑娘帮忙给出点汗……”

蒋方舟上手打了陆卿一下，用的力气挺大，你说多大的人了，说话怎么就这么不着调呢？还拿着盘子给孩子接眼泪，你还要干什么？

“果而在奶奶这儿啊，你爸爸要是在欺负你，奶奶就打她……”

果而马上就乐了，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觉得解气了，陆卿飞着小眼刀子。

“小没良心的，你看爸爸被打你就高兴是不是？”

“你干什么？”蒋方舟护着孩子，瞪着儿子，陆卿摸摸鼻子，转身就下楼了，蒋方舟看不惯陆卿把孩子弄哭，谁家的孩子都恨不得一点别哭，你说摊上这样的爸，孩子哭能掉金子啊？

乔荞幸灾乐祸。

“被训了吧，我看你就是闲的，被训得好。”乔荞拍拍手。

陆卿看着乔荞手里的水果，用鼻子冷哼：“这还叫减肥，我看你一天吃这么多的水果，你不胖谁胖。”

乔荞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我哪里胖了，我怀孕胖的分量都掉回去了。”

医生也是说一般怀孕的体重会在六个月内全部收回去，收回去没生孩子之前，除非是月子里补充大发了，那要是天天各种补肯定会发福的，乔荞怀孕的时候吃的很健康，很少去补，挺幸运的就是，没人逼她吃什么东西，主要那时候她没奶，在吃多少孩子依旧喝不上她的，所以大家干脆也就放弃她了，在一个婆婆也不逼着喝什么，月子中心的人怎么给坐，蒋方舟都可以的。

陆卿摊手：“还是有肥肉……”

乔荞气恼：“我看我身上也就胸前这块肉多，我应该都减平了，就剩两葡萄粒。”

陆卿无所谓：“反正难看的也不是我，你不用威胁我。”

乔荞冷笑：“呵呵，反正也不是留给我自己自摸的……”

陆卿：……她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犀利了？

乔荞就说陆卿也不瘦，陆卿反驳说自己身上哪里胖。

“看看你这个腰……”乔荞作势摇摇头。

未婚的男性和已婚的就是不一样，乔荞挺喜欢那种纸片子人的，最好风一吹人就给吹跑了，谁比较符合乔荞的审美观念呢，黎明。

黎明这孩子身高现在已经达标了，那腰身那个细，乔荞就喜欢男孩子有着这样的腰身，穿上衬衫和西装裤你就知道好看不好看了，腰形好看，在乔荞的眼睛里，这样的男孩儿将来一准都是美男子。

陆卿不服气，他觉得乔荞审美有问题，非常有问题，你出去打听打听，你看看几个男人会认为那样的腰身叫好看？那是弱不禁风好不好？是不够壮好不好？是营养不良好不好？有几个男人愿意自己是那样身材的？陆卿觉得自己这样的才叫做匀称，这才叫做衣架子，他不胖也不是很壮，刚刚好，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

自己夸自己呢，乔荞也听够了，反正每天和自己睡一张床，天天睡也睡够了，看够了，踩着拖鞋撇着嘴就上楼了。

“我说你撇嘴是几个意思？不赞同我的观点？”陆卿质问。

“我就喜欢弱不禁风的，我就喜欢营养不良的。”

乔荞继续往上踩台阶，陆卿扔出来一句。

“总比你腰好，软的跟豆腐似的……”

女人身上的肉都是松松软软的，就乔荞这样的就应该扔出去每天跑五六个小时，身上的肉就硬了。

乔荞冷哼：“我腰不软，能做高难度的动作吗？有本事你躺在下面做一个给我看看……”

陆卿：……

他觉得今天乔荞是超常发挥啊，平时没有这水准的，说的他哑口无言的。

果而这就一直没办，陆家都等着呢，陆老太太也过问了几次，是想叫乔荞把孩子给抱回来，虽然是个女孩子不过到底都生了，抱回来大家热闹热闹，这都多少个月了，身体再不好也好了吧。

陆必成一口就给回绝掉了，孩子前几天才吐沫子进医院住了好几天，这么远肯定不能折腾孩子。

“她爸妈都忙，没人带着回来。”

陆老太太放下饭碗：“那就让人去接，我一面还没看见呢。”

“愿意接你自己去接吧。”陆必成直接摔筷子了，这么小的孩子就非要折腾孩子，你看能看出来什么？就是逗逗，要是住在附近，说抱过来这也就抱了，这么老远的就为了看一眼，你看了你心情是爽了，孩子呢？折腾感冒了，生病了谁负责？

陆老太太想看，想叫别人去接，可家里的人谁都知道果而这身体情况，谁敢接？真的出事儿谁负责？再说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所以陆老太太叫接没一个人应声。

“我现在就是老了……”

陆必成这回倒是没说什么，起身就走了，省得留下来自己也生气。

陆卿他奶奶来电话，乔荞没接，她一个外人怎么推，一想就知道是为了什么，就算是猜不到陆家的事儿她不想参合，陆卿接的，陆卿肯定不给他奶面子，这是真的一点都没给，说什么都不好使，想看孩子你们过来看，我不能带回去给你们看。

“那我叫你老姑陪着我去看看孩子……”

“我老姑来，我不欢迎。”

老太太皱着眉，这说的是什么话？

“李妍和李哲都被我老姑弄成什么样了？自己的孩子我老姑都不上心，我可不认为我老姑能喜欢果而，到时候来我家里说女孩子怎么怎么不好，我女儿小听不得这些话，我听我爸说之前我姑父和我老姑闹离婚，又从我爸手里要走一套房子……”

陆卿就跟陆老太太算钱，算得明明白白的，谁都别把谁当傻子，这些年这是因为陆必成能挣钱，怎么回事儿你们心里清楚的很，陆卿说的非常的不客气，陆老太太赶紧就打岔，她不喜欢听陆卿讲这些，不然就是自己的孩子不对了，她就要低气了。

“我不去了，省得来回折腾，我这个年纪也折腾不起，等孩子身体好点抱回来吧……”

陆卿没完了，就数落陆海萍这些年靠着陆必成，陆必成又不是陆海萍的父亲，陆卿讲话很不留情面，直接就是批评自己老姑。

“我觉得姑父有今天都是姑自己作的，多好的男人到她手里最后都落不到好，我和李哲见过面，你知道李哲说什么吗？”

陆老太太觉得在怎么样关系不好，亲生的母子都是亲生的，那以后李哲还是会孝顺陆海萍的。

“说什么他们也是亲生母子。”

陆卿冷笑那就看看吧，李哲高中之后念书的钱都是自己赚的，自己养活自己，有多辛苦只有他清楚，现在养活李妍，李哲就说将来娶老婆绝对不要陆海萍这样的，也不要家里有亲戚很本事的，省得仗势欺人，他这辈子都不会跑到他妈的身边去待着，将来陆海萍年纪大了就往养老院一送，也算是还了他们的母子之情，当时李哲在陆卿的面前又是哭又是嚎的，李哲从来没这样失态过，对陆海萍都恶心坏了，一件一件细细的说，从小到大的都说，就说陆海萍讨厌他和李妍，李哲和李妍都是不到一岁就开始上幼儿园，陆海萍说没时间管孩子，却颠颠的去帮文青接曹一凡，那孩子看在眼里，小时候不说，长大能不记恨吗？

蒋方舟觉得这孩子挺苦的，给叫过来吃过一次饭，那次气氛就别提多不好了，李妍没哭，眼泪早就哭干了，为陆海萍哭，还是算了吧，她觉得她妈如果有一天死了，她一定会笑出来的，真心的，哭的最惨的那个人应该是曹一凡吧。

李妍这丫头现在多少有点偏激，满嘴就一口一个希望她妈早点去见上帝，蒋方舟就劝，说不管对着好不好，叫外人听见这话，都会笑话你的，你当女儿的诅咒母亲，你说别人听见是什么感受，李妍听不进去劝，反正兄妹俩现在就是抱成团。

陆老太太挂了电话，忧心海萍，海萍这个死丫头就是笨，把儿子女儿都给得罪了一个遍。

李妍给果而买了一套强生的婴儿套装，孩子手里其实也没有多少钱，爸爸呢现在就是豪赌，不管不顾的赌，大不了就是一死被，可能也是活够了，妈妈呢就跟没有似的，李哲才能赚那么一点外快，他自己还念书呢，还得供妹妹念书。

乔荞收下来的时候心情很复杂，这样来看，她妈确实算是比较能看的了，要是摊上陆海萍这样的妈，估计她们姐三儿都饿死了，或者去大姐上要饭了。

“下次别买这些了，听见没有，家里都有。”

李妍笑眯眯的，说知道有，但这是自己给买的，意义不一样。

“果而看见我了吗……”

李妍挺喜欢果而的，到底是小孩儿，现在是好玩的时候，果而看见李妍也不觉得陌生，不吝啬的送了一个笑容，李妍伸手去逗。

蒋方舟正好过来看看孙女，就撞上了，死活不让李妍走。

“一会儿一起出去吃个饭，李妍不能走啊，舅妈好久都没看见你了……”

李妍说自己学校还有事儿呢，蒋方舟故意摆脸色：“怎么和我吃饭就有事儿啊？不行啊，必须去。”

蒋方舟不是要故意耽误孩子的时间，孩子总是在血胸吃饭，伙食能好到哪里去，你说李妍这孩子懂事也早，估计舍不得吃太好的，蒋方舟挺不喜欢陆家的人，那对陆海萍就更加不用说了，但是孩子是孩子，孩子挺可怜的。

乔荞开着车，李妍和蒋方舟坐在后面，蒋方舟一句陆海萍都没提，省得孩子觉得尴尬，李妍这明年也快了，蒋方舟就问问，孩子想往哪里考，李妍给出来的答案叫蒋方舟一愣。

李妍的成绩挺不错的，上一本虽然有点勉强，但是发挥的稳当还是能上去的，可李妍自己说要念师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