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粉色的吧。”

乔荞早上六点就起来了，侍候女儿到现在，眼见着时间就要来不及了，挑衣服挑了两个小时了，这真是她的祖宗。

“不要。”

乔荞捏着手里的衣服，她和果而生气从来都不是假生气都是来真的，这孩子特气人，这么大点，就知道臭美，这点肯定不像是她，她打小就没这样过，要说像谁呢，只有她那爸爸了。

“你看现在几点了？”

穿一身衣服竟然选不出来？眼睛都要挑花了，还在继续。

“赶紧给我穿上去幼儿园，反了你了。”

乔荞发飙，果而撅着大嘴被她妈应该送下楼的，好个不开心，嘴上能挂着油瓶子。

乔荞自己心里也来气，就养这么一个孩子，她一天累的，觉得自己老了不止十岁，幸好生不出来，不然她能累死。

人陆卿还说风凉话，孩子折腾能折腾什么样，衣服自然要穿自己满意的，敢情他不侍候孩子。

送到地方，叫她下车，乔荞把水壶递给她：“把水拿着，水里面妈妈给你放了一点糖。”

说出来也可笑，这年代竟然还给喝糖水，饮料不敢给喝，糖水也是偶尔才来这么一次的，就放一点点，有个甜味儿，走的还是抽象派的，得靠自己的想象才能喝出来这甜度。

“和妈妈说再见。”

直接无视你，拿着小水壶背着书包就进去了，老师开门将孩子领了进去。

呦呵！

看见没？

人小脾气大。

回到家开始收拾孩子一大早扔的一地的衣服，真的这孩子这样养下去肯定出问题的，太小了就知道美，这不是什么好事儿，乔荞一件一件的捡起来，不干净的要给洗了，那果而几乎一天一双鞋，穿回来就说脏，不给刷就不穿，很多活都是她给找的。

“还老不相信，觉得我一天的时间怎么会都扔在家里了呢。”这说的是陆卿。

陆卿觉得很不靠谱，怎么就有那么多的家事要做，你看看你看看，这一天到晚的，就这丫头就够人喝一壶的了。

好习惯不敢说有多少，坏习惯是一个接着一个的。

把孩子的运动鞋都给刷了，裤袜都洗好，皮鞋擦干净了，衣服和包全部分类，她爸惯着，这包也没少买，到底生在这样的家里，委屈谁都不会委屈她的，姑姑和姑爷也是，出门就给买东西，天娜那里不是就一个球球嘛，喜欢女孩儿自己没生出来，就把果而宠的紧。

收拾完直直腰一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马上就是午餐，换了衣服赶紧去美容院做做头发，她可不能任由自己每天披头散发的，化了淡妆出来在外面吃了一餐，又给果而买了点图画书。

晚上陆卿提前预约好了，他有应酬要带着乔荞出去。

“今天看着不错呀，总说累。”

陆卿就觉得乔荞这话里也是有夸张的成分，总说自己累多累多累的，时间不都是自己挤出来的，就好像他老婆的胸，挤挤总会有的，偶尔也能成波霸，就看你怎么挤了。

乔荞转头看着他，这是因为她的头发不需要重新弄，也没有午睡，这才省了不少的时间。

“我就围着你们父女俩转吧，小的那个一大早挑衣服挑了两个小时……”

这方面陆卿不打算说果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年纪小也应该注意仪容的，这没有错。

“以后挪到晚上选吧，省得早上起的太早，你有起床气。”

他淡淡地说着，陆卿是怕乔荞起的太早了，她早上现在喜欢赖床，可生这么一个女儿天天折腾她，陆卿也不是不心疼，心疼的不明显，没有放在表面就是了。

“你说为什么我总和她生气呢？”

乔荞反问陆卿，她也纳闷，她见过胖胖妈对胖胖，也见过欢欢妈和欢欢，都是细声细气的，从来不会对着孩子恼火，那她为什么有时候就恨不得灭了眼前的孩子呢？

“小心眼被。”

追根究底还是个性的问题，乔荞的个性就有点发毛，没耐性，这是为了女儿一直憋着忍着，强改的，可惜改的又不是很彻底，于是乎就变成眼前这样了。

自己一边化妆一边唠唠叨叨的，得让陆卿知道他女儿个性很有问题。

“惹毛我她可本事了，我就说你女儿，将来嫁个什么样的人吧，要是找个你这样的，那可就精彩了……”

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但凡找个她爸这样的男人，家里能掀翻天。

“我可不能叫我女儿找我这样的。”

陆卿扯唇，开玩笑呢，他自己当然说自己好了，女儿是宝贝，去侍候别人？他生女儿可不是为了干这个的。

乔荞用眼睛狠狠夹了陆卿一眼，亏得你有脸说得出来这样的话，那她妈生她就是为了奉献的？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的就不一样了，别人的就随便坑被？

果而回到家，找妈妈找了一圈，妈妈和爸爸走了，早上的气还没生完呢，给她妈临时创作了一副画，叫我的妈妈，画的那个丑，看的家里的两个阿姨眼睛直抽抽，这画的是人吗？

“果而啊，这是什么啊？”

阿姨指着画里所有女人的脸问。

“斑点。”

阿姨：……

乔荞要是知道，肯定能气死的，阿姨在心里淡淡地想着。

乔荞和陆卿八点半回来的，果而还没有睡呢，牛奶也没有喝，等着她妈回来喝，乔荞是一喝牛奶脸上胸口都起痘痘，还不是小痘痘，现在脸和下巴上就挺严重的，天天为了叫女儿喝牛奶 她也是豁出去了，进门阿姨等着呢。

“你怎么还不睡呀？牛奶喝了吗？”

她不是想逼着孩子去喝，不愿意喝她也想说那就别喝了，一天跟喝药似的，大人得跟在后面催促，谁乐意这样对孩子啊，那不是小时候营养不够嘛，害怕个子不够高，就想着后天补补，家长就是这份心，可惜孩子不懂。

“妈妈，挑衣服。”

得，这还念着挑衣服呢。

陆卿和她回来的时候就说她的脸，怎么又起痘了，这样带出去多难看，乔荞鼻子都要气歪了，你以为她愿意的？他那个宝贝女儿，没人陪着喝她肯喝吗？

“你先别上去，陆卿你把牛奶喝了。”

不是告诉不让她喝嘛，那就他亲自喝。

“果而你奶瓶子呢，去拿来，和你爸爸干杯。”

陆卿白了乔荞一眼，跟没听见一样，径直上楼了，这不在他负责的范围之内，他才不管呢人老先生上楼去洗澡准备睡觉了，剩下这妈妈和女儿磨。

“妈妈喝……”

牛奶不放糖她喝不进去，觉得那样不好喝，接过来，这就是要看着她。

“果而你自己喝好不好？妈妈的脸上起痘痘了，你看看……”

果而手里的奶瓶子放下，放在一边，她也不喝了，妈妈说话根本不算数，说是天天要和她一起长高个的，妈妈说她个子很矮嘛，喝了牛奶个子才会高。

乔荞被女儿就给架在这里了，喝不喝都要喝。

眼睛一闭：“我真是前辈子欠你的，欠你爸的。”

领着孩子上楼，这就开始了，好像选美比赛似的，站在衣柜前你就看着她折腾吧，上午给叠好的吧，现在又成破烂仓库了，扔的到处都是，她自己是不收拾啊。

“妈妈……”

乔荞的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这还没挑完呢。

九点半她才回房间，陆卿看书等她呢，见她进来，把手里的书扔到一边：“赶紧洗澡去，准备睡觉了。”

乔荞苦笑着：“你女儿房间我还没收拾呢。”

一样的衣服放在一起，深色和浅色的也是分开的，现在她觉得做这些都是没用的，不如就那么扔吧，她想穿的时候自己进去扯出来，这样还省事了。

“我得和你谈谈，你没觉得果而这年龄挑衣服有点不对劲吗？这么大点就懂这些，这长大了……”

乔荞是觉得那以后长大了会没好的，就应该家长给挑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才对的，而且孩子的眼光实在太差了，没有她给挑的衣服好看好吗？

陆卿瞄了乔荞一眼：“不洗了？”

“洗把脸就得了，累死我了，哪里有力气。”

“那我们小时候还不会玩电脑呢，现在的小孩都会玩，都聪明。”

时代进步了嘛，孩子喜欢穿你也不能说这是错，家里有这样的条件，那就穿被，无非就是每天浪费一点时间。

乔荞横着眼睛瞧着陆卿：“看出来这是你的亲生女儿了，你就惯着吧，我告诉你陆卿，你这女儿现在惯的就不像样子了，以后出去少给她买包，这是这个年纪孩子应该有的吗？心都长草了。”

陆卿：……

买东西他也买错了。

他周围一圈朋友的孩子也都是这样生活的，他可没见别的孩子妈妈抱怨什么，说孩子穿的太好了。

“我这一天跟着她都要疯了，今天问我妈妈，你什么时候给我生妹妹啊，你说你妈是不是……”

不怪她想的多，果而哪里懂这些，是不是蒋方舟背后说什么了？或者当着孩子说了，孩子就记住了。

陆卿坐正身体：“首先，这也是你妈，还有你这是小人之心。”

他妈都知道乔荞的身体是什么德行的，说真的，他压根就没往二胎的身上去想，就她现在这身体，陆卿就盼着她长命百岁的，其他都好说，太爱生气了，和孩子动不动就气的够呛，生气就和青蛙似的，不吃饭不喝水，一人有一人的造化。

他是坑乔荞，让她闲不到，谁要是叫乔荞生二胎，他和谁玩命。

这不是开玩笑的，生不出来，身体又不好，真的拿命去赌，那样的女人也是缺心眼。

有个孩子就不错了，就这一个怎么养都不一定能养好呢，一天到晚操的心。

“是是是，我不就说说嘛，谁和她说的？”

“你怎么不想是你妈呢？”

张丽敏那个性陆卿也算是了解，自己不是没生出来儿子嘛，加上乔荞上面两姐生的都是儿子，偏老三嫁的好却生不出来儿子，不够硬气啊，这要是生了儿子，腰板不就挺直了，到时候什么都不怕了，陆卿不屑的想着，这是什么年代的思想，生了儿子该离婚还是离婚呢，谁告诉你，生儿子就没问题了？

“你这是歧视啊，刚刚还说呢，这也是你妈……”

乔荞纠正陆卿的话，陆卿心里笑笑，他还是没福气有这样的妈，幸好不是他妈，反正就是个丈母娘，可见可不见的，最好一辈子不见才好呢，对他丈母娘和老丈人他都不感兴趣，一对糊涂虫。

“要儿子真要生个你大姐那儿子，我还不如不生呢。”

陆卿翻身，那样的孩子活着都是浪费口气，小时候生出来就应该直接掐死。

乔荞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虽然说她也觉得陈放无药可救了，那这话从陆卿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呢？乔荞也听见过一些浪子回头的故事，有些小孩子就真的是这样的，小时候不听话，又作，长大了就好了，可陈放现在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悔改，也就算是废了，可怜她大姐，知道自己儿子这样，眼睛能闭得上吗？她也清楚大姐是必然希望她能拉扯陈放一把的，她是真的做不到啊，那孩子没有一点能叫人喜欢的地方，没有能叫人觉得可怜的地方。

生得满身的缺点，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索性转移话题，不在这上面逗留了，省得大家都不开心，进去洗了一把脸，上了床关了灯，陆卿往里让让，搂着乔荞，手不知道怎么就摸她脸上去了，自己叹口气。

“你就不能不喝牛奶吗？”

自己知道喝完牛奶就毁容，还喝？

不只脸上，胸口上摸着也不平，陆卿叹气，干脆不摸了。

自己睡得了。

乔荞没好气的歪着：“你说的轻松，你家这小祖宗，我不和她一起喝，她就不喝了，你知道她多尖吗？怕我糊弄她，都要看清我杯子里装的是什么。”

“那是你笨，白色的东西多了去了，那就一定要喝牛奶？连个小孩你都糊弄不了，幸好我女儿这智商随我了……”

乔荞满头的冒黑烟，结论就是你女儿哪里都好，我哪里都不好，那你也别忘记了，没有她那就没有这个叫陆乔果而的小鬼。

小恶魔！

乔荞扯着被子躺下，早上陆卿先醒的，今天要飞，轻手轻脚的带上门，自己已经穿好了，就看着果而披头散发的光着脚看样子是要来找妈妈的，陆卿抱起来女儿。

“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

果而在爸爸的脸上亲了一口：“我要喝牛奶了，找妈妈……”

陆卿一看，这可真不行，真的就盯着她妈呢，你说这是乔荞看着果而喝，还是果而看着乔荞喝？

“爸带你喝去。”

冲好牛奶了，她就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你看，自己也不动手，陆卿手里拿着报纸，司机还没过来接呢。

“都喝了。”

果而看着楼上，那意思还是想等妈妈下来再喝，她是有点怕她爸，妈妈是纸老虎。

乔荞活的多可悲，她女儿竟然认为她是纸老虎。

“你不用往楼上看，你把牛奶都喝了，妈妈喝牛奶脸上过敏，你没看见吗？”

果而就不喝，梗着小脖子就坐着等。

陆卿把报纸收收，可真本事，这小脾气。

“你要是不喝，以后就别喝了，惯的你，赶紧都喝了。”

说没两句就直接来劲了，果而乖乖捧着牛奶瓶子就咕咚咕咚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