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自去年冬天,生意便一直这样,原本想着看能不能舍了脸去同行这儿打听一下有没有新的供货的,可这同行都是冤家的,我家生意做不下去,旁人家生意自然会好一些,也就没人愿意给我们透露这个事儿。”
“现在想要把这铺子开下去,只能让你玉田叔,去趟府城,好好打听打听,若是还寻不来能够供货的,只能是往南边去一趟,看能不能寻得到稳定好一些供货的了,只是这一来二去的,得花上许多时日,春天的生意,基本上就彻底给耽搁了。”
“若是不顺利的话,这夏天生意也难说了。”
孟氏叹了口气道,“这会儿就看能不能遇着,谁家生意不想做了,做不下去了,想着将布料转手的铺子了,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若是能走到做不下去那一步的话,这布料要么便是不时兴的,要么便是有问题的,接过来都是麻烦事……”
“好端端的供货,为何突然不供了,订金也退的那样爽快,这里头,应该是有事儿吧。”庄清宁挑了眉梢,问道,“是不是背后有人使坏?”
“还真是让你给说着了。”庄玉田满脸阴霾道,“我到处打听了一下,说是那曹记的曹建德在背后使坏,想着断了我家的生意的。”
“这曹记与咱这一样,开的也是布庄生意,曹记原本是这里最大的一家布庄,生意颇好,后来因为程记在县城里头开了布行之后,品类质地价格皆是比曹记要好上许多,这曹记的生意便不如从前,只能将布行的品类放低一些,处处避开程记,这生意也还过得去。”
“而后我又在这里开了布庄,售卖的布料跟曹记那的差不多,只是我这铺面不如曹记的大,又是新店开张,卖的货定价便不如曹记高,东西差不多的,价格却便宜,便有许多人到这里来买布,时日长了走顺了,也觉得我跟你婶子为人实在,也就只在这里买了。”
“可以说我抢了曹记不少的生意,去年又因为做驱蚊草药包的事儿,生意更好,大约曹记心生怨恨,便想着出了坏招。”
“这个曹记,可真有意思。”庄清宁嘴角泛起了一抹的嘲弄,“从前程记抢了他大半的生意,他却不敢说话,你们生意好,却想着将你们给逼着关了门。”
“程记他拼不过,自然是想着柿子挑软的来捏了。”孟氏忿忿道。
庄清宁扯了扯嘴角。
这便是人了,因为离的实在太远,哪怕蹦起来也够不着,所以只能对强者仰望,生不出来半分的嫉妒,反而对周围差不多跟他同层次,但比他略微好一些的人嫉妒不已,只想着将对方踩了下去。
“当务之急,是得想办法解决了铺中这布料短缺的问题。”庄清宁沉思道,“不过说起来,我到是十分好奇一桩事,咱们这里地处北方,棉花的产量比江浙两湖地区也不算弱,为何咱们咱们这里的铺子大都要从南方进布匹来卖?”
“宁丫头不做布匹生意大约是不知道,咱们这里虽说的确盛产棉花,也有人纺纱织布,可咱们这里织出来的布纹理不够细腻,花色也不够鲜亮,若是当做床单被面鞋面的都没问题,也耐用,可这布料要的人到底少,也不是每年都做新被子的,远不如衣裳用的量大,也不如衣裳料子赚的钱多。”